哈利全身的动作都紧绷起来,呼吸也不由地停顿了一下。他听完德拉科所说的话,脑海中忽然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一切都连在了一起。
现在不是什么无聊的游戏环节,之前泰迪和妖精也不是梦,早上魔药店的女巫所说的也可以得到了解释。哈利像是进入了应激状态,绿色的眼眸中忽然泛出痛苦的神色,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次没有倒下。
“我明白了。”哈利艰难地说着。
“明白什么了?”德拉科催促道,“还是我直接把你移交魔法部更加快速一些?”
“是我。”哈利笨手笨脚地指着自己。
“坐下!不要乱动!”德拉科厉声说道,一边用魔杖指向了哈利。
“我之前帮你买的魔杖呢?”哈利扫了一眼光秃秃的木头魔杖问道。
“都被你教子和那帮狼人扣留了。”德拉科脱口而出,随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诶?”
德拉科有些怀疑地摘下哈利的一只手套,手背上苍白的“我不可以说谎”的痕迹在地牢的气灯下泛着光。
“赶紧松开。是我。”哈利叹了口气,地牢里微弱的灯光在他的眼睛里游移,瞳孔的中心正是德拉科的身影。“泰迪真的易容成我的样子做了这些事吗?我们是不是又卷进什么腥风血雨里了。”
“可是你昨天晚上还在唐克斯祖宅里被人灌了魔药躺着。”德拉科的呼吸急促起来,嘴角却克制不住地上扬,他凑近了观察着眼前人的每一寸皮肤,好像在动物园隔着玻璃窗观察珍稀动物。
“我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伦敦公寓里。身边只有兰斯洛特。而你的东西都搬走了。我记得泰迪把我叫醒——还有魔药店女巫和我说的那些话。”哈利用被摘了手套的那只手紧紧扣住德拉科的肩膀。“你说得对,这就是坏事会发生的世界。我有时候会觉得醒着不如昏迷。”
“我觉得你,如果是泰迪,一下子发现所有破绽的可能性不大。最后一步,最后一步,谨慎起见。”德拉科完全没有在听哈利说的话,他手忙脚乱地用起了摄神取念。
“喂!”哈利嚷道,脑海里已经被翻出了他抢先抓到金色飞贼带领格兰芬多赢得魁地奇球赛的记忆。“你就不怕哪天翻出点你不爱看的东西吗?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同不同意!”
德拉科已经扯开了嘴笼然后把嘴唇贴了上来,笨重的金属砸在地牢的石头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德拉科恶狠狠地把哈利扒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只要是你,为什么,我不明白,但其他都不重要了。”哈利被魔药控制了几天的虚弱身体并不能完全招架来势汹汹的吻,原本偌大的地牢都显得拥挤起来。
终于哈利忍无可忍,干脆把手指卡在了德拉科的牙槽之间。“够了。”哈利气喘吁吁地说道,“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大概才几个小时没见面。”
“事实上有好几年了。”德拉科把哈利的手指抽了出来,哈利感觉到他的呼吸又贴到了脖颈间。“真的。”
“下次你一定要戴着那个好东西。”哈利指了指地牢一角的嘴笼,一边躲避着脖子上隐隐的传来的痛觉,“让我出去听听坏消息吧。”
过量
哈利给自己猛灌了一口茶,努力绷紧了脸看着对面——一个戴着嘴笼,只包了块浴巾,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德拉科。
“我敢说你父母要是现在敲门进来,准会觉得自己的儿子出了什么问题。然后把我大卸八块。或者把我们一起大卸十六块。”哈利说道。
德拉科轻轻甩了甩头,似乎在展示嘴笼扣紧的牢固程度——比梅林的弹力裤还要牢固,没有任何脱落迹象。“我和大型犬用具适配度简直完美。”德拉科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说完还十分得体地低下头给哈利检查。
几颗已经冷却的水滴滴落在哈利的手背,透过嘴笼的黑色皮套和金属丝网仍然能看到德拉科温柔又暧昧的笑意。“是你让我戴着这个——我父母只会让我戴着家主戒指。事实证明我多听你们的话。”
德拉科抬起头,灰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哈利,房间里纷繁复杂的陈设和饰品让这片灰里倒映的颜色丰富起来。哈利原本在德拉科房间里翻阅着妖精的资料,但眼前的此情此景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抵抗意志十分薄弱,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德拉科蹲在哈利脚边,抬头地问道:“我是不是很乖?”说着抱住了哈利的小腿,发丝上滴落的水珠濡湿了哈利的膝盖。
哈利原本在紧急组织着一些打断他的语言,可是话到嘴边,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转而变成了一声含糊不清的赞同声。他把手指放进了德拉科湿答答的淡金色发丝之间,除了把这些头发搓成乱糟糟的形状,没有其他的行动能表达他的心情。
有人因为很乖而变成坏小孩,有人因为不乖而变成坏小孩。曾经的德拉科是前者,那现在泰迪就是后者。
在重逢这短短大半天里,哈利和德拉科去见了三个某种程度上面临巨大挑战的倒霉蛋——部长金斯莱、兰斯洛特和负责魁地奇比赛相关工作的罗恩。在返程的路上德拉科还临时起意买了蛋糕,说是要和哈利一起补过生日。哈利用嘴对着桌上的巨大奶油蛋糕努了努嘴,“你戴着这个还怎么吃?看着我吃?”
德拉科伸出舌头飞快地舔了舔哈利搭在金属笼缝的手指。“这样。”
哈利触电一般地扭过了身子,又被德拉科中途绞住了手。德拉科干脆和哈利挤在了同一张椅子上,摆出一副今天就要耍赖到底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