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我就说和狼人混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报纸上血淋淋的照片似乎为这件事画下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句号。
案件在调查无果后不了了之,英国魔法部对狼人的政策一向模糊不清,狼人的归属也在“野兽”和“人”之间摇摆不定,等风头过去后,泰迪偶尔会回到这个已经看起来废弃不堪的家。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狼人拍了拍泰迪的头,“没关系,计划的制定都交给我们,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泰迪在一大群人中看起来稚嫩得很突出,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却十分老成。“可是你们不是连古灵阁巫师银行都已经罢工关闭了吗?我们还要僵持到什么时候?”
另一边的妖精浮现出带有一丝恶毒的笑容,“是啊,现在是开学季,还有魁地奇世界杯,正是需要取钱的时间,巫师什么时候才能认识到我们也是魔法世界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
“没有妖精根本无法打开金库的门,就算那些巫师职员还妄想给他们的同伴服务也无计可施。”另一个妖精狠狠踹了一下凳子。
“不是说只要我扮成教父的样子,很快就会有绝大多数人都站在我们这边了吗?”泰迪已经受够了一大群人全部都围着自己的样子,所有的眼睛都盯着自己的额头——也就是他教父哈利的伤疤上。“现在听你们的进展并不像想象中这么顺利。”
“这个计划我们已经思考并筹划了很久,但最近才是最好的时机。”妖精没有直接回答泰迪的问题,只是喃喃自语道,“不让他们吃点苦头流点血他们是不会乖乖让步的。”
泰迪扬起了眉毛:“我应该说过,我对感染别人不感兴趣。流点血是什么意思?”
妖精不甚明显地一顿,连忙挤出笑容掩盖了过去,“反正我们的目标一致,那就行了。就算有后续的行动,也会像约定中的一样。”
“不会是你去动手。”另外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狼人插嘴道。“小毛孩。”
几个狼人相视着发出恶心的笑声。“晒晒月亮。做点伟大的事。”
妖精感觉泰迪抬起头的瞬间眼睛里冒出一道凶狠的光,“你们下周有什么计划?”泰迪追问道。
“计划就是继续为你我争取利益。”妖精含糊地说道。“现在你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看住你的教父,在我们最终达成目的之前,不能让他清醒过来。就算巫师最终发现发言的是假货,真正的救世主失踪也能让他们人心惶惶。这些都是对我们有利的。”
“该给你的教父继续喂药了。”一个狼人提醒道,“这次行动中最重要的几件事都是你来做的,我觉得你才是比你父亲更加值得被人尊敬的狼人——至少在我们狼人心目中是这样,哈哈哈哈!”
“这才是狼人的孩子该有的样子,帮助巫师除了虚名还能获得什么?”
“而且我觉得把你的教父放在这间房子里并不一定安全,其实我们妖精的地牢更加严实。”妖精眯着眼提议道,“甚至那座小岛也比唐克斯祖宅更不容易被发现。”
“不必你们费心了,我觉得他在这里很好。”泰迪看到剩下的一群人都态度暧昧,不愿意再透露计划的细节,愤而转身离开走向了阁楼上。“快点让巫师通过新的法案才是你们要关心的事。”
这里曾经是祖母的卧室。
泰迪拿起了紫色的药瓶向床边走去。
哈利显然还被困在无休无止的梦境中,他的眉毛舒展,身体却像个小婴儿一样蜷缩着,泰迪替他摆正了位置,拿起药瓶灌进了他的嘴里。几滴紫色的魔药从他的嘴角里流了出来。
泰迪蹲下身子仔细看着哈利被摘掉眼镜后的脸。那天自己扮成父亲的样子把哈利吓了一跳,并且用一番激烈的言辞成功激起了哈利的愧疚心——教父原本有能力打败自己的,当然包括当时在屋子里的妖精,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傲罗,让他倒下的唯一原因是他并不愿意动手。
楼下狼人难听的笑声和妖精高亢的音调时不时冲到耳朵边来,惹人厌烦。
泰迪对眼前的教父的情感十分复杂,有时充满骄傲——似乎人人都知道哈利的名字,而他是自己的教父,有时又很嫉妒——自己生来就与他不同,即便都是孤儿,哈利却不是个狼人,更多的是留在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刻——外祖母安多米达带着自己一起去哈利的家里聚餐,圣诞节能够在哈利坐满了一桌的朋友边上分到一小块蛋糕。
但这些仍然很不够,很不够。仇恨似乎随着成长能够自然习得,而教父能帮助到自己一点,也仅仅只能帮到一点。
泰迪至今也不十分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和妖精合作做这些,也许是迎合自己内心无限滋生的恶意和迷茫,或者当惯了巫师社会的边缘人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泰迪帮哈利擦干净了嘴角,又匆匆离开了阁楼。他怕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想扑进这个所谓亲人的怀里大哭一场。
晒月亮(下)
兰斯洛特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嘴唇。他刚刚分明尝到了一丝不明显的铁锈味,此刻下嘴唇若有若无的疼痛也牵动着他的神经。
一小滴血迹被蹭到了手指上——嘴唇破了。
“你的吻技和你的跟踪技术一样烂。”兰斯洛特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低头看着艾德。这个之前还一脸认真说要教自己的人,此刻正捂着脸憋笑。“你居然说要教我。”
“是个意外——教学事故。”艾德虽然语气充满关切地凑上前,表情却是笑得一脸得逞的样子,像极了吃饱了就心满意足舔爪子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