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锦朝把事情安顿好回到木樨堂的时候,陈三爷还没有回来。
木樨堂的庑廊里也挂了红灯笼应景,锦朝中午没怎么歇息,此刻已经是困的不得了了。本来还想等着陈三爷回来,靠着大迎枕不知不觉却睡过去了。
夜晚的喧哗已经平息了,只有束雅阁那边还传来闹洞房的声音。
锦朝被青蒲叫醒,端了一碗汤药给她喝下。又有丫头打来了热水让锦朝洗脸。
陈三爷这时候才从外面回来。
顾锦朝立刻闻到了一丝酒气,她上前想搀扶他:“您不是不爱喝酒吗,怎么还是喝了。”
陈三爷摆摆手不要她扶,实际上他还很清醒。“陪漕运总督喝了两杯,无事。”
锦朝立刻让丫头去煮解酒汤,等他坐在罗汉床上之后,她为他解了官服的犀花革带。“漕运总督不是应该在南直隶淮安府吗?他回京述职了?”
陈三爷嗯了一声,声音低沉,目光落在顾锦朝身上良久。
他想问她什么,但又不想问。欲言又止了很久,顾锦朝也没有说话,反倒是一室的沉默。
筵席上的时候。
漕运总督端着酒杯笑道:“咱们陈三爷不懂琼浆玉露的好,不能陪我喝一杯。人生在世享乐短暂,你要是还不饮酒,不近女色,有什么乐趣呢?”
郑国公常海就哈哈笑了:“吴大人不知道,三爷五月的时候续弦娶了一房美娇娘,宝贝得很。他哪里不近女色了,你可别被他所骗了。”
漕运总督道:“我还以为自你父亲死了,你就真的戒色了。”
陈三爷低垂着眼笑,手里把玩着酒杯。突然抬起来便一饮而尽。
漕运总督和常海都被他吓到了,还是漕运总督先反应过来,一拍手道:“得了,看来三爷今天真是兴致好。你觉得琼浆玉露的味道如何?”
陈三爷说:“也不是没喝过。”把酒杯递给小厮,又斟了一杯再饮下。
席间觥筹交错,等到漕运总督离席的时候,陈三爷才把酒杯反扣在桌上,毫无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