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沙克对着柏莎·戈沙克窈窕的背影说了句谢谢。
这是他们之间的常态,客气礼貌,不大像是一对夫妻,更像是合作伙伴。
然而这本就是事实,他对婚姻生活从来没有期待,因此也并不失望。
他换下明天要穿的正装,手指在那枚蓝宝石领夹上停留了片刻。妻子从不过问他的行程,他自然也不会说半个月前他曾经去过一趟北海。
他知道斯黛拉拜托过邓布利多,但校长去过两次也无功而返,“时间太久了。”斯多吉给他捎了口信,神情低落:“还有洋流的原因,我们找不到确切的位置。”
他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北海的风浪大得可怕,远处的阿兹卡班仍旧沉默地矗立着。他在汹涌的暗涌和咸湿的海风里抖落一身的汗水,在魔力耗尽前终于捞出那一枚已经破碎的蓝宝石发夹。
——回去吧。
风里似乎传来喃喃的声音,像那个一贯活泼的女孩怜悯的拒绝。
——别再来了。
戈沙克撑着疲惫的身体,手里紧紧握住发夹,在海天之间爆发出久违压抑的痛哭。
都过去了。戈沙克出神地看着那枚领夹——镶嵌的蓝宝石是那枚发夹上取下来最大的一块。他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不然怎么会只有他拿到了格丽泽尔最后的遗物。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样的夜晚想起她,想他们莫名其妙的初遇,七年级的学生会主席满身隐藏起来的冷漠和戾气,战争后蠢蠢欲动的学生,不合时宜的打架,他每天都在焦头烂额解决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路上,直到那女孩气势汹汹让自己帮她讨回被骗的金加隆。
那时候他怎么说的来着?
“你连狐媚子的干大粪和龙爪粉都分不清,霍茨小姐,还用在乎魔药课和草药课的成绩吗。”
他瞥了一眼涨红了脸的赫奇帕奇,刚准备让她“借过”,没想到那姑娘掏出魔杖狠狠抽了他一下。
他倒吸一口冷气——梅林啊,一个女巫,拿魔杖抽人!?
“你是我们的男学生会主席,怎么能放任这种事情!”她嚷嚷着,眼睛里迅速蓄满了眼泪:“五个加隆!梅林,你不缺钱当然会这么说!”
“你属巨怪的吗!”他瞪着她,翻开袖口,发现胳膊上一道火辣辣的红痕:“哦我忘了,魁地奇的击球手,你怎么不亲自把那个骗你钱的家伙抽一顿呢!”
“因为他才五年级。”女孩把头一仰:“他需要教育和感化,我只抽尸位素餐的男学生会主席。”
强词夺理。他气笑了,可却也没再忘记她气鼓鼓的脸颊和水润的双瞳。
到底他还是要回那几个加隆,还帮她复习了魔药学和草药学。可能是他心怀鬼胎,想多见她,每一次都拿出最难的题目,让女孩一次又一次寻求他的帮助。直到考试前夕,他才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毕业舞会的舞伴。
女孩很吃惊:“噢,梅林。”她说:“我答应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