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走到了周应淮面前,给了他一串檀香佛珠。
“檀香静气,虽说如今,施主大概用不上了。”方丈笑容和善:“只当一场善缘,结个善果。”
周应淮的表情轻松了些,从方丈的手中接过佛珠。
“多谢。”
“不用谢。”方丈顿了顿,道:“您的妻子在偏房等你很久了。”
周应淮表情有些微的怔然,之后才朝着方丈指的方向走过去。
偏房里,江檀一身职业装,坐在简陋的桌椅上。
她撑着腮,对着周应淮笑,问他累不累。
“不累。”周应淮走到了江檀身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今天提前下班,看见你不在家,就问了赵杞你去哪了。”江檀轻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周先生在还愿,所以就过来了。”
周应淮笑容温淡,“这么远,辛苦你跑一趟。”
江檀说不辛苦,又说:“你那时候来普渡寺的时候,我还在国外吧?周应淮,你那么早之前,就在惦记着让我回来了?”
周应淮笑容加深,他承认的足够坦然:“惦记了很久,那时候放不下脸面,不想做那个先低头的人。”
江檀想,周应淮确实足够坦诚。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拉长了语调:“那现在呢?”
“现在只是后悔,后悔那个时候,怎么就那么要面子,早点低头就好了,也不至于后来求了那么久,你才回到我身边。”
江檀听完,满意的笑了,“是啊,就该让你后悔。”
普渡寺的傍晚,香客散尽。
周应淮牵着江檀的手,走在安静的寺庙里。
寺庙正殿的中央,有一棵挂满了红绸的姻缘树。
江檀在树下站定,抬起头看着那树,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在看什么?”
江檀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棵树,长得好大啊!”
“好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据说很灵验。”周应淮笑意温雅,轻声道:“要求点什么吗?”
江檀说,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她没有告诉周应淮的是,她曾经求过。
那年的宁城大雪弥散,江檀独自一人来过普渡寺,烟熏火燎,人潮漫漫。
她逆着人流而行,走到了这棵没有名字的姻缘树下,挂上了红绸。
彼时,江檀所愿很简单。亦或者是她怕贪心太过不灵验,于是连爱都不求,只说喜欢。
她希望这个叫周应淮的人,每天都能多喜欢自己一点。
而如今,秋日黄昏风声簌簌,江檀抬起脸看着周应淮带着笑意的眼睛,喊他名字,“周应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