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团最多在东齐境内待两个月,这还是本国没事的情况下,但就这点南域北漠就不符合。友国合约签订后一个月,南域内部皇位之争爆发,原因是南域皇身子突感不适,请来有名望的巫医寻其病根,得出了不久于人世的回答。南域皇死气沉沉的脸上仅有的红润居然是被巫医的话气出来的。他国可不如东齐,百年来除了萧凉的皇位坐的格外太平外,哪朝哪代不争得头破血流。尚闻接到消息哪能坐得住,交代尚雅别惹事后急匆匆进了皇宫,向萧凉请辞。萧凉巴不得他们快点走,毕竟北漠太子泡汤晕过去这事给了他莫大的压力,要是一个不注意,南域皇子再出点什么事儿,他这皇位如坐针毡。说的不是坐不安稳,而是被大臣念叨的撂挑子不干。尚雅作为南域和亲的公主,她不好回去,于是被自家皇兄留在东齐同王望做伴。尚雅座上宾,王望阶下囚。林羡君想留的,但随行的使臣不愿意留,求着赶着叫他回北漠。他走前找了萧弃一次,彼时萧弃正窝在长公主府中提枪复建。“南域走了,孤也要走了,殿下就没想什么来?”林羡君闲适极了,吃着糕点喝着茶,悠然自乐的模样。萧弃想了想,忘了替莫罔道歉算不算?“之前莫罔不是故意气你,林太子大人有大量,饶那小屁孩一次。”她搁下枪,取出帕子擦了擦,然后同林羡君面对面,语气诚恳的道。林羡君呵呵两声,顺着说:“也怪孤那日心情不佳,不怨莫世子……”才怪,他计较一辈子!萧弃自认是只小狐狸,但当小狐狸遇上天资聪颖的同类,她照样难察不对。“多谢林太子了。”话毕萧弃又成了锯嘴葫芦样儿,半晌憋不出一个字。林羡君觉得自己的忍耐能力是放眼四国榜上有名的,对上萧弃,面不改色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还有呢?”糕点吃完了,茶也喝了几盏,萧弃仍没开口的意思,逼得林羡君再度出声。“什么?”萧弃满脑子都是惊蛰那姑娘的脸,想得万分投入。林羡君道:“跑马定下的赌约啊,长公主殿下是忘了还是和孤闹着玩呢?”萧弃闻言作吃惊状:“林太子认真的?”林羡君气笑了:“合着南域能认真孤不能是吧,孤的彩头哪里不如南域那俩的你问我答?”她和莫罔天造地设的一对好不好,天仙配!绝配!“林太子别气,东齐的情报网不是没有,再者说我没当真,你也不用揪着不放不是?”林羡君搞不懂面前这人的想法,换谁不上杆子的问,就她,真客气假客套。“翊阁也好,你们东齐的密探也罢,手能伸多长?翊阁是东齐第一阁没错,南域、北漠、西戈当地不是没有江湖门派,翊阁知道的它们或许不清楚,但换过来讲,它们知道的,翊阁能拍着胸脯说自己知道吗?”林羡君沉声问萧弃。起初萧弃还没反应过来,随后听见了两个熟悉的字眼,面色瞬间一冷,继而收回,挂上了一副笑里藏刀的表情。别人的笑里藏刀那是不怀好意,萧弃的笑里藏刀可是真的刀……“你知道什么?”上一个被当作猪羊的还是白弋,萧弃的磨刀霍霍让他不止一次的感到生命有危险。林羡君摇头:“孤什么都不知道。”萧弃不信。“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句话,林太子想必听到的次数比我多,道理你也懂,如果你不知道,就不会贸贸然提起。”“长公主殿下能拿孤怎么办呢?”林羡君泰然自若,只要他还是北漠的储君,就没人敢动手。起码在东齐境内,萧弃就要保证他的安全。“林太子挺懂如何拿捏人的。”萧弃冷嘲热讽。什么都是他说的,好话坏话全让一个人说完了,她能怎么办呢?“长公主殿下若是孤的朋友,孤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惜你不是。”逼着人死的萧弃见过,逼着人低头的她做过,逼着人交朋友的她头一次遇上,还是被动的那一方。“……”萧弃不答,扭头拔枪,杀意凛然的对上林羡君的胳膊腿儿。是,不能让他断胳膊少腿,收拾一顿再负责治好总没问题吧?林羡君皮子一紧,当时就想抽自己俩巴掌,这回好了,玩脱了吧?“我本意不作数,你非得提,提了又不说,谁惯的臭毛病?!”林羡君头皮一麻,张嘴道:“别动手,孤还想活……”萧弃理都没带理他的,朝着他的腿弯一枪杆下去,疼得林羡君当场嚎叫出声。……“你脾气天生这么爆的?”林羡君揉着腿弯处的淤青,心有余悸。萧弃翻了个白眼:“是。”“你们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嘛,不打不相识……”他话音未落萧弃的声音紧跟其后:“算朋友了?”林羡君皱巴着脸,像是迫于无奈才做出的回答:“算,能不算吗……”,!“是朋友就别藏着,你上哪知道的翊阁在帮我查人这事?”萧弃丢给他一瓷罐的宫廷特制化瘀膏,语气却不如动作暖人心脾。林羡君拧开封口,手指挖了点轻轻涂抹在腿弯青紫处。“能怎么知道……孤在北漠悬赏个人,整整十年了无音讯,不得已走了门路找上翊阁,这才得知此人在东齐亦没露过声息,想着算了,结果有人告诉孤,你们找的人似乎同孤找的那人有瓜葛,既然如此孤干脆和你们合作,孤来提供北漠那边的具体消息,你们要是因此抓到人记得同孤说一声,两边都皆大欢喜。”“能叫一国太子找了十年,也是不简单。”萧弃不发表意见,只对林羡君的往事啧啧称奇。“他可简单了,简单的险些让孤的父皇喜当爹……”林羡君眼中寒意一闪而过,他没刻意避开萧弃,萧弃看了个正着。她噤声,北漠宫廷秘闻是她这个东齐长公主能听的吗?“他叫什么?”萧弃板正了坐姿,斟酌着询问。林羡君勾唇:“铁无疑,大商最后剩下的血脉遗孤。”是谁先不说,大商亡国已有百年,还遗孤呢,这太子遣词造句真和莫罔有的一拼……等等……“铁无疑?你找的人是他?”这不巧嘛,她也是。“你知道?”林羡君顿了顿,肉眼可见的目光炯炯有神起来。萧弃点头:“人在京城躲着呢,找还要点时间,不过你应该……是等不到了。”林羡君字正腔圆的切了一声,非常不赞同萧弃的说法:“自古只有君命令臣,孤不回去他们还能绑了孤?”萧弃耸肩,这难说……?小剧场?萧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挨揍不说是吧?林羡君:都说玩过头了,怎么还反复强调呢?萧弃:谁先开口谁低人一等?林羡君:哎呦,挨了打还要被教训,孤的命真苦!萧弃:再嚎放莫罔……林羡君:滚啊!(呱!):()将本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