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贝勒爷一夜未眠,再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这样熬着。贝勒爷若无事,还是应当补眠。这一夜熬掉的气血,多少也能补回来一些。”
胤禛坐在榻上,瞧着身边站着的福晋,她黑亮的眸中都是关切,显然是十分真心的在意他的身体。
这样的关心本来是令人高兴的,这说明福晋在意他。
可胤禛心里怎么就这么不爽快呢?
先是质疑他不行,之后又说他幻听。在她眼里,自己这个贝勒爷成了熬几夜就不中用的纸糊的爷们了?
胤禛的手在坐榻上的案几上轻轻扣了两下,似笑非笑道:“福晋是久病成医,如今说起这些事,倒是像个饱学多年的老大夫了。”
玉颜想起自己猝死时的感受就心有余悸,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道:“我也是亲身经历了一回。心里多少有些感受。瞧见贝勒爷不爱惜自己。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要是扰的贝勒爷不高兴了,那我以后不说了。”
心里又忍不住想,不说怕是忍不住的。胤禛后来好像是积劳成疾猝死的,这也没多少年了。活个七八十岁,甚至长命百岁再死难道不好么?
胤禛听见了一声叹息。
[贝勒爷可不能死得那么早啊。]
胤禛赫然站起来,什么死不死的。看来福晋真的是让这次的病给吓着了。
胤禛回来还没来得及更衣,苏培盛见主子爷醒了,就同小红说了一声,福晋这里自然也有主子爷的衣裳,便拿了备用的过来。
两个人刚回来,就瞧见主子爷面色不善的突然站起来,把福晋吓了一跳不说,把他两个和一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
苏培盛下意识地就跪下了,然后一屋子的人都跪下了。
胤禛额角微抽,再去看福晋,福晋吓得脸都白了。
胤禛自己又懊悔,吓她做什么,恼她做什么,她病刚好。
刚才小脸红润多好看,现在苍白一片,他就难免愧疚。
“跟爷进来。”胤禛随手捞起送进来的备用衣裳,也不管一屋子跪着的奴才,直接牵着玉颜走到了屏风后头。
他自己动手更衣,也不叫人伺候,但要玉颜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换衣裳。
好好看看,爷到底行不行。
可怜玉颜一个埋头事业打算创造事业辉煌巅峰的大龄未婚女子,还没有这样真刀真丨枪的看过。
毕竟这在电子产品里看见的,和这么近距离看见的,那可真是不一样的。
更要命的是,脑海里记忆翻涌,回忆起来的都是一些容易让人气血上涌的画面。
这屏风雕花精致的不得了,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里头也看不见外面,隔着画面,但不隔音。
这是个半圆形的屏风,几乎是将两个人密不透风的围在里头。
拿来的是一整套备用衣裳,胤禛里里外外都是要换的。
他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动作,就是存心要给福晋看的。
以前也不是没看过,怕什么。不过以前也从没有这样特意看过。
胤禛想,他应该特意给福晋看一看,免得福晋老觉得他不行,总琢磨要给他吃药。
他是个正常的爷们,他的身体没有问题。
玉颜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
她已经在控制了,但是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胤禛随手一放,带着他体温的里衣就落在她的手边。原来并不是没有味道的,那是一种淡淡皂荚味道,没有熏香,味道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