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柳今歌的事,浮蘅所说皆为扶元界原来的剧情脉络。
冷芳携惊疑不定地想:浮蘅怎么会知晓这些?
一个世界只能容纳一位快穿者,浮蘅绝不会是他的同事。
片刻后,冷芳携想到剧情脉络是扶元大道的一部分,修士修为越高,便越靠近天道,扶元界过往的历史当中确实有位修梦道的大能梦见未来,只不过是一些零散画面,不如浮蘅所知的详细。
浮蘅是举世的天才,他的道若与天道相融洽,知道更多不是没有可能。加上系统出现问题,此方世界的屏障定然不如以往严实,一些脉络被浮蘅知晓反倒是危害最小的结果。
难道说正因此,浮蘅才产生心魔吗?
纠结这些已无济于事,冷芳携将那些思索放于心底。
“浮蘅,我说过我已对他无意。”
浮蘅只笑了下,没有再与他说话。
他已经不需要冷芳携的答案了。
那些未来不断出现在他的梦境中,清晰地仿佛昨日发生过的事情。在那之前,浮蘅以为冷芳携会与他相伴一生,直到身死道消。
却原来不是。
一切只是他以为。
在冷芳携眼中,他是亲密的师尊,是兄长,是朋友,绝不会是爱人。
对浮蘅来说,一切无异于噩梦。最后一次看到未来,从那些可怖的景象中醒来后,他发现飞宫殿前站着位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的……邪魔。
那邪魔双眼泛着奇异的红色,与他相对而笑。
“他是我们的。”
……
冷芳携有一身颇显锐利的骨头,即便隔着血肉,亦能感受到手下躯体的桀骜不驯。手感并不算好,浮蘅却不肯放手。
他捉起冷芳携的手,指腹顺着指节的脉络轻轻抚摸,不时低头亲吻他的发顶和侧颊。
“啊。他们快来了。”浮蘅笑着说。
……
柳今歌知道自己正被心魔当成老鼠耍弄,否则他不可能活到现在,还能狼狈逃窜。纵然他是剑道天才,在渡劫期的邪魔面前依旧无一敌之力。
旁人或许觉得这样苟活太过耻辱,柳今歌却没更多感受。在他看来,无论采取何种方法,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他心知心魔不会一直玩弄他,迟早会有腻烦的那一刻,届时便是他身死之时。柳今歌只能在面上显露出细微的气急败坏之色,间或恐惧之情,试图延长心魔的“捉鼠游戏”。
在此期间,他必须想到逃离的办法,以及冷芳携——
浮蘅生出心魔,纵然对冷芳携有男女之情,迟早有一天会被邪魔吞噬,对冷芳携动手。他必须找到冷芳携,将他一起带走!
不知不觉间,柳今歌被赶入一片阴气森森的桃林中。只见月光如练,林内红纱四罩,灯笼映路。柳今歌不断深入,听见心魔在身后发出嘲讽的笑意,直到看到不远处一张拔步床,心底不详的猜测落到实处。
浮蘅他竟然……!
看着冷芳携任人操控的软弱姿态,柳今歌牙关紧咬,竭力使自己不当场失态。
他停下脚步,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稳住声音说:“圣尊,是我执意要抓芳携走,一切与他无关。”
“芳携。”心魔的声音自后传来,一点笑意都无,唯余阴沉,“你这奸夫叫他可真亲昵。”
伤痕累累下,柳今歌整个人摇摇欲坠,他用尽全身最后几分力气勉强支撑起脊背,却被心魔一脚踹倒,狼狈地跌进泥地之中。
“……!”冷芳携双目蓦地瞪大。
“看啊。”心魔笑了笑,“他就是一个没用的男人。”
“咳……”柳今歌咳呛几声,擦掉唇角的血,一手撑地试图站立起来。
起先还算轻松,即便没有灵力,他也是炼体大成的修士,渐渐却发觉身上犹如坠了千斤顶,越来越重。穿过凌乱的发丝,柳今歌看到浮蘅的神情。
那是一种好似万物皆在掌中,从容淡定的表情,也是胜利者面对失败者居高临下的蔑视。
无论使出何种手段都无法撑起半寸。柳今歌明了,他再也无法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