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清突然看了刘乐亭一眼:“我们的技术官证明,红玫瑰工作人员在操作时不存在任何技术性和流程上的问题。但按下激活键后kan迟迟不愿意醒来,这就与红玫瑰的运行原理相悖。kan自被投入后始终在与红玫瑰相抗衡——”卓文清顿了一下,眼神凝重:“——在双方斗争了将近12个小时候后,红玫瑰才把kan强制唤醒。”会议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易仟皖交叉放在桌前的手指突然蜷缩了一下。原本以为在系统里自行成长就已经够惊人了,没想到kan给他的震惊一波接一波。刘乐亭哪能不明白卓文清这话什么意思。卓文清这是在帮他说话呢。虽然说的是事实,但这世道上多得是喜欢歪曲事实的人,像卓文清这样实话实话的人反而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于是他也顺手还卓文清一个人情,欲不露痕迹地把安全部给从问责名单里择出来:“这里我要补充一点,易长官并未设置kan的性格,原本kan应该是一个没有智商的蠢……ai,但他却在系统里自行完成了成长。”刘乐亭想还卓文清一个人情,小心翼翼不敢惹易仟皖,只好对那个引起泼天大乱的ai发难。一个连ai性格都不想设置的人,即便这个ai名义上是他的红玫瑰伴侣,他又会对这个ai有几分情感?这么一想,刘乐亭话就出口了。这张圆桌上坐着的都是些千年人精,惯会从一字一句里抠话外音。刘乐亭这话翻译一下就是:这事儿赖不着红玫瑰,也赖不着安全部,我们两方其实都是受害者。罪魁祸首是那个成长速度着实异常的kan。谁能想到这个ai它会突然自行成长?没人能预料到!这属于突发事件。会听的人还能听出另一层意思来:错在易仟皖没有给kan设置性格。不管刘乐亭这话本意如何,但话出口倏地就把矛头指向了易仟皖。入红玫瑰的人谁不给自己的伴侣设置性格?易仟皖这一行为,属实是红玫瑰运行以来的头一例。圆桌上的诸位高官们哪能让机会就这么白白溜走,一时间全都望向了易仟皖。刘乐亭到底没有卓文清为人圆滑。他身上那点儿仅存的商人义气让精于算计的卓文清给着实好好利用了一把。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会议室里哪个不清楚最先问责的该是kan?若kan是一般人的红玫瑰伴侣那事情就很好办了。可这个kan偏偏是议政院最不想惹的那个人的红玫瑰伴侣。卓文清一早就瞧清楚了,这位易长官对他的红玫瑰伴侣很不一样。这桌上的人哪个没进过红玫瑰?个中滋味儿也都清楚,出来且得新鲜一段时间呢。人家热乎劲儿还没过你就要抢人,这谁能让?更别提这人还是易仟皖。他当初进红玫瑰就不情不愿,现而今议政院连半条真实数据都没捞着自苦不说,接着就顶上了必须要朝他要人的官司,闹呢?易仟皖是个好相与的?且不说让易仟皖进入红玫瑰这事儿一搓磨就熬了三年,把易家得罪了个干净,现在又要伸手要人……进红玫瑰体验一趟的钱还是易仟皖出的呢!先不说这又得几年,谁能开得了这个口?圆桌上吵吵了半天,这群人自知理亏,甚至连易十三军围攻议政院这事儿都默契地没提,擎等着哪个傻不拉几的出头鸟给提一嘴要人这事儿呢。这不,卓文清一句话就把刘乐亭这个出头鸟给薅出来了。被众多目光围攻的易仟皖抬眸盯着刘乐亭看了会儿,愣是把刘乐亭给瞧出一身冷汗来。他这才冷淡地道:“我等着在座哪位上门来找我要人。”怪一个ai太聪明自行完成了成长?易仟皖觉得这话可笑,他连张口反驳都不愿意。言罢他起身离席了。他,离席了。临江晚宴易仟皖走出议政院,门口停着他常坐的那辆车。见他出来,车里按了一声喇叭。紧接着车窗降下,kan探出头来神采奕奕地道:“快上来,我都弄清楚了!”之前易仟皖让他去弄清外面世界的各项复杂规则,因为以后他要在这些规则里生活。一提到学习新鲜东西,kan的兴致颇高。但他这个速度……确实有些太快了。易仟皖左右扫了眼,没见到米径等人,便问:“跟着你的人呢?”“嗯?哦,他们啊,”kan兴奋道,“我把他们给甩了。”易仟皖:“……”月光映着kan的眉眼,他眼神亮晶晶地炫耀:“我还去熟悉了一下你家大门,”他拍了拍座下的车,笑着道,“我把你的车给偷出来了。报警系统没响,你的副官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