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巴尔思扬声道,“你和左兄弟说一说。”
那海朝巴尔思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萧翊,沉吟了一瞬,“左兄弟,事情是这样的——”
萧翊黑沉的眸光微微闪动。
……
马车越朝晋阳方向行驶,容妙等人的神色就越发严峻。
路边的流民逐渐增多,黄土覆盖着尸骨。容妙撩起帘子往外看去,不远处甚至有三四个流民正围成一圈埋着头似乎在大快朵颐着,脚边残留的生物组织让碧水瞬间瞪大了眼睛,“这、这——”
还不等她说完就急急撇开眼睛,紧紧地捂着嘴欲呕。
容妙的右手捏着帘子,指节发白。
李卫从前方调转马头走到车旁,一边警惕地看着路边的流民,一边说道:“姑娘,前方流民更多,要是再往前去就不安全了,咱们还是暂时先进城吧。”
他们这一队人马看着就是富贵人家的马车,平时自然没人敢拦。可若是饿急眼了,那就不一定了。
容妙也已经看到了路边的有几个流民眼睛发绿地看着他们,若不是忌惮护送车队的人都人高马大、装备精良,俨然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恐怕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容妙点了点头,“好。”
再往前确实有些不明智了,不说这遍地的流民,还有那胡人也随时可能出现。
容妙正准备放下帘子,就见路边一个妇女猛地一把扑向马车,李卫眼疾手快地将她挡开。
那中年女子一个踉跄,怀中的孩子受到惊吓发出了细小哭声。
“姑娘!姑娘!行行好吧——”那中年女子半跪在地上,迫切地仰起头喊道,“给口吃的吧,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要、要不行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怀中的孩子举起来,祈求得到容妙片刻的心软。
那孩子瘦弱得像只小猫,此刻正紧闭着双眼,就连发出的哭声都断断续续的,细如蚊呐。
容妙的右手一顿。
“姑娘……”碧水才从刚刚那一幕缓过劲来,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忍,下意识看向容妙。
容妙面不改色,甚至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半刻都不停顿地放下了帘子。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地传出车去。
“走吧。”
李卫目光冰冷地瞥了眼跪在地上一脸难以置信的女子,将手搭在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上,“是。”
这女子怀中幼儿骨瘦如柴,就连嘴唇都干得起皮了,可见已经长时间未曾进食饮水了。可这妇人除了衣衫破旧、灰头土脸,刚刚的那声音可谓是中气十足。
她拦下马车后,周遭分散着三三两两的流民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悄悄转移到了这边,虎视眈眈地盯着马车。
那妇人望着李卫冰冷的面容和紧握剑柄的手,眼瞳震了震,悻悻地抱着孩子慢慢往后退。
……
“如何了?”
容妙见李卫从军营回来,连忙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
如今萧翊身为主帅下落不明,而晋阳也被胡人侵占,萧家军自然不可能继续驻扎在那儿了,已经退守在顺德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