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成氏也急匆匆地赶回了家中。只见她神色慌张,一进家门便赶忙将房门紧紧关闭,然后凑到黎秉锐跟前压低声音说道:“老爷啊,我刚听说黎宿野不但受封为国公,就连他身上一直以来的那些紫色纹路竟然也全都消失不见了。依妾身看呐,咱们或许应该去找找江氏试试?毕竟现如今大哥已然离世,不管怎样,大家总归还是一家人嘛。只要咱们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想必她看在如今的卫国公面子上,肯定会同意让我们登门拜访的。”听完成氏这番话,黎秉锐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什么?你居然要我亲自去恳求江氏?”成氏满脸焦急地说道:“老爷呀,为了咱们那可怜的儿子,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说着,她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张望着,似乎生怕有人听到她们的谈话一般。压低声音接着道:“老爷,您想想,自从没了侯府的帮衬之后,咱们家的日子过得愈发艰难了。为了不让旁人小瞧了咱这府上,保住往昔的风光,咱家的吃穿用度都不得不一减再减。可即便如此,若一直这么下去,这个家早晚都会走向衰败之路啊!更何况,想当初江氏可是亲口承诺过的,如果黎宿野身上的紫纹能够消除掉,就绝对不会把我们赶出府去。虽说后来清正大师表示对此也是束手无策,但不管怎样,咱们好歹也给他做了一场法事不是?”面对成氏滔滔不绝的话语,黎秉锐却始终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眉头微皱,似在思考着什么。成氏见状,心中更是着急,忙又开口道:“老爷,您倒是说句话呀!如今,咱们的儿子们都还寄住在外祖家里呢。每回妾身前去探望他们的时候,那些个娘家亲戚总是对妾身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骂。长此以往下去,咱们的儿子们在外面哪里还能抬得起头来做人呐!”说到此处,成氏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之光,接着道:“老爷,只要小妹顺利诞下公子潘的孩子,咱们便可就此翻身啦!”谁知,黎秉锐听后却是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夫人,你莫要想得太过简单了。依我看呐,小妹这一胎恐怕是难以成功产下麟儿的。哪有女子怀胎十二个月了还迟迟不见动静,就连大夫都诊不出丝毫异样来的道理?难道你真信这个邪?”黎秉锐言罢,眉头紧蹙,目光黯淡地垂下头,再次陷入了冗长而沉重的沉默之中。成氏所说的确不无道理,他们实在不能将所有希望和赌注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即便不为自身利益着想,单单考虑到儿子的未来前程,他也深知此时必须放下身段,向现实妥协。果不其然,仅仅过了短短两日时间,京都市井间便流传起一则惊人消息——人们亲眼目睹黎秉锐携带大批珍稀礼品,浩浩荡荡地朝着卫国公府方向行进,前去恭贺道喜。与此同时,黎秉蕊心中亦萌生出趁此良机修复与黎宿野、江氏之间紧张关系的念头。怎奈天不遂人愿,身怀六甲且临近分娩之期的她,此刻只能被困于府邸之内安心待产。自从得知黎秉蕊有孕以来,府上上下对于这位即将临盆的孕妇可谓关怀备至,各类滋补营养品如同源源不断的流水般被送入她所居的院落。令人诧异的是,尽管享受着这般优厚待遇,她腹中胎儿已然怀胎整整十二个月之久,却迟迟未能顺利降生。只见她的腹部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变得愈发硕大,可身体却日渐消瘦,如今竟已瘦骨嶙峋,形销骨立。这诡异情形不仅令黎秉蕊本人心急如焚,就连公子潘亦是忧心忡忡,坐立难安。为此,公子潘四处寻觅所谓的“得道高人”前来为爱妾诊断,期望能够找出症结所在并解决眼前困境。可惜事与愿违,这些名噪一时的大师们竟然无一例外地束手无策,其表现与之前的清如毫无二致,根本无法查明其中缘由。眼看着心爱之人备受折磨,公子潘心疼不已,最后甚至不惜拉下颜面亲自前往央求国师应不染出手相助。说来也巧,由于此前公子昂失宠于昆襄王,致使后者开始重新审视其余诸位王子。正因如此,公子潘历经一番周折之后,总算成功将应不染请到了府中……应不染踏入那间屋子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黑雾扑面而来,瞬间将他笼罩其中。那黑雾浓稠得如同实质一般,仿佛有着生命一般在空中翻滚涌动着。不仅如此,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气,阴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应不染心中暗叫不好,这种景象绝非寻常,显然是大凶之兆。果然,当他的目光落在床上躺着的黎秉蕊身上时,一切都得到了证实。只见黎秉蕊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嘴唇毫无血色,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应不染快步走到黎秉蕊的床前,口中低声念念有词。同时,他从怀中掏出几张黄色的符纸,小心翼翼地贴在了床头的位置。这些符纸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希望这样做能够减轻一些黎秉蕊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就在这时,应不染转过身来,恰好对上了站在一旁的公子潘那急切的眼神。他张了张嘴,几次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犹豫再三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蕊夫人,实在是个可怜之人……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还望公子您切莫再轻易动怒杀生。”说完这句话,应不染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在公子潘的注视下离开了房间。公子潘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应不染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随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书房,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书桌前。:()向祖师爷献上魔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