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许诺如今成了空文,镇国公不太敢看孩子的眼睛,只揉着他后脑勺,“等你身体好了。”
幼帝抿唇,“我的病已经好了,我这几天都有好好吃饭,我每天都锻炼身体,我现在跑的也非常快,我们还不离开么?
祖父,我不想在宫里,我不想做皇帝,我想回家。”
他软糯的趴在镇国公的胸口,小声的央求,“我真的好想回家。”
镇国公心里发酸,却不知如何回他这话,最终目光落在旁边桌上一叠酸枣糕上,“吃块点心吧,你不是最爱吃这个?”
幼帝小脑袋在镇国公胸口蹭着,“祖父,真的会带我离开的吧。”
镇国公忍着酸胀的心,“嗯。”
他捞过旁边的盘子,“吃一块吧。”
幼帝眨眨眼,眼睛弯弯,凑上前在镇国公脸颊亲了一下,“祖父最好,我多多吃饭,好好锻炼,到时候能跑很快。”
他拿起一块酸枣糕,啊呜咬了一口。
他最喜欢的酸枣糕
一口咽下,不且咬第二口,他忽的全身一僵,一口血吐了出来,眼睛直直的就朝着镇国公的胸口一头栽了过去。
手一散,手里余下的酸枣糕直接滚落在地。
镇国公惊得全身血液都逆行起来。
“小黎,小黎!快来人,来人啊,传太医!”
幼帝的寝宫,整个太医院的御医跪了一地。
太医院院使与左右院判凑在床榻前。
幼帝面色黑紫,嘴唇乌黑。
太医院院使从幼帝指尖放了几滴血,与左右院判一起分析须臾,拿着方才被幼帝吃过的酸枣糕上前。
太后脸色难看到极致。
“是砒霜,酸枣糕中的分量不足以要了命,应该是这些天陛下的饮食里都被下了微量的砒霜,积少成多,毒素爆发。”
他声音一低,“已无药石可医。”
镇国公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一软。
刚刚这孩子还软糯糯的一团坐在他的膝头,求着他带他离开,央着他保证一定会带他走。
现在
望着床榻上那个小小一只,镇国公眼前一黑,栽了过去。
幸亏旁边太医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镇安王府。书房。
贺朝面无异色的极其平静的道:“按时间来看,只怕此刻宫中已经出事。”
容阙霍的从椅子上起来。
他从未想过要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下手。
才五岁啊!
他没有想过什么斩草留根之类的,可他不想,不代表有人不想。
荣安侯!
他一直知道荣安侯在宫里有个内应,也知道这人就在太后跟前做事,从回来之后他就下了命令去排查此人。
却还是晚了一步。
幼帝毒发身亡,这罪名,他不背也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