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神界,寻磬殿。微生磬被白绫蒙眼关到了这里,两个时辰前她把玉玄子安全送回正确时空里的缥缈剑宗后就马不停蹄地到神界来找她的挚友吕素问。谁知这位表面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的新任天道大人当场变了脸色,不顾一众神只、神官震惊的神色,二话不说将她蒙了眼关到了这个以她名字命名的宫殿中。“钟钟,”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微生磬的颈侧,她被人以一个绝对占有的姿态抱在怀里,散落的发丝在颈部肌肤上摩挲,带来一阵不经意间的痒意。因为被蒙着眼睛,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她嗅到了对方身上清冷微苦的木质香,对方堪称炽热的体温火一样要将她烧尽。修长的指尖在她身上游走,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微生磬猫应激一样要往前扑,却被对方揪住了脖子,无力地落回了对方的怀中。“饶了我,”微生磬哑着嗓子求饶,明明这具身体并没有什么敏感之处,可被这么折腾一顿无异于上刑。对方没有理会她的求饶,而是继续轻柔却不失强硬地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像是在细细检查她有没有在外面受伤。微生磬无力地推拒着,却抵不过对方强硬的态度,半死不活地伏在对方身上,脸埋在吕素问胸前的衣物里不肯抬起来。“瘦了,”吕素问人往自己怀中摁了摁,眼睛看着一旁袅袅升烟的青瓷博山炉,意味不明。微生磬并不接话茬,只当自己死了。吕素问有多疯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她自认是个疯子在吕素问跟前也要矮一头,惹恼这个人是什么下场她可太清楚了。“在外面吃不好么?”吕素问摸了摸她瘦削的面庞,“这具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钟钟你即便日日拿神力浇灌也无法延缓衰竭的趋势,换一具躯体不好么?”对方的鼻息将微生磬的耳廓弄得有些湿,二人看起来亲密无间。“暂时不能换,我还有用,”微生磬艰难地摇摇头,她的脖颈被对方捏在手里,性命被拿捏的恐惧让她根本无暇好好去回应对方的问题。“为了谁?”吕素问语气低落,捏住脖颈的手却收紧了,微生磬颈侧的血管兴奋地凸出来,脖子上红了一片,沿着血管直往天灵盖冲。微生磬感受到了久违的兴奋,她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神经质地抖起来,她被吕素问一通操作给弄发病了。发病最先来的躁期,她的精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亢奋,“没有为了谁,只是他们看习惯了这具躯体,贸然换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吕素问感受到对方身上异常的表现,低头一看对方的气息果然十分不正常,忙拿出一个黑色小匣子里拿出药丸来喂她。微生磬却并不肯吃,整个人兴奋得不像话,滔滔不绝地讲起她在另一个小世界经历过的事来。吕素问忙解了绫带,一只手牢牢地抱住她的腰,强硬地要将药喂进去。微生磬在她的怀里挣扎着,“我不要吃!我不要吃!”或许是到了熟悉的地方,遇到了愿意惯着她的人,她罕见地耍起小性子来。“听话,吃了药你才会好,”吕素问抱紧了她,耐心地安抚着她。微生磬流着泪不肯吃,被吕素问强硬地掰开嘴喂了进去。但她不知道微生磬已经换过新药了,原来的药效可比她现在吃的要大的多,恰好她这具身体已经有了抗药性,因此吃了旧药也没有产生什么不良反应,也算是误打误撞了。微生磬吃了药又沉沉的睡过去,墨色长发绸缎一般铺满了整张床,白色的寝衣被刚才的挣扎弄得有些皱了,因为躯体达到了使用极限,整个人像是个被弄坏的破布娃娃。不像,吕素问在心中评价道,一点都不像钟钟原来的躯体,对方原来的躯体可比这具“魁梧”多了。个子也矮,钟钟以前的个子就是比男子也矮不了多少;还不如原本的脸漂亮,这张脸对比她以前的脸要显得普通了。可这具躯体容纳了钟钟的魂魄,没有让她变成一个孤魂野鬼,这具躯体一下就变得伟岸起来。既然帮了钟钟,那也是帮了她,得好好报答原主人一下。吕素问一边想着报答躯体原主人的可行性,一边吩咐仙使去把她准备好的东西带过来,钟钟的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当初一句人格分裂的戏言已经让她有些草木皆兵了,这么些年纵着她不接触外人本以为会好些,没想到还是抵不过药神的那一句自我封闭是没用的,只有往外走才能找到治愈的方法。只一味地逃避是没用的,只有剜去那些腐肉伤口才会彻底好,否则再好的止痛药也没用。“神尊大人,春神求见,”仙使前来禀报,顾及着床上还躺着的人特意放低了声音。“知道了,下去吧,”吕素问挥了挥手,春神濯雪,上古神之一,当年二人飞升的时候跟钟钟最为要好,二人一起讨论过制酒。当初钟钟陨落的消息也是他和属于她这一系的神帮忙瞒住的,还在她夺权期间帮她拖住了一部分神,在她掌权后也是安分守己,因此吕素问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微生磬,布下一道结界后去青阳殿找春神去了,也不知道对方找她所为何事。她出了殿门也不忘让四个仙使守在寻磬殿门口,万一钟钟醒过来没看见她估计要跟她怄气了。青阳殿,一名男子静静地坐在吕素问对面,袅袅的烟雾升腾起来,让对方显得虚无缥缈。“春神寻本座来所为何事,”吕素问不想跟他打太极,开门见山地问道。她还要去陪钟钟呢,没空去跟他们这些老家伙扯皮。“听闻蘼山神女回来了,”春神濯雪不紧不慢地说道,眼底有一丝担忧,“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好么?”听到是问微生磬的情况她也没那么咄咄逼人了,“春神放心,有本座在她不会有事的。”吕素问平等地讨厌每一个想跟她抢微生磬的人,微生磬不在身边她装都不想装。褐发男子并不以为忤,精致的眉眼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发间的青玉簪子随着他偏身斟茶的动作出现在吕素问眼前,是多年前微生磬送的。“想要什么就直说,不必搞这些小动作,”吕素问冷笑,看着玉簪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心里想着得找个时间把那根簪子折了,太碍眼了。对春神的安分守己感到满意的同时也不妨碍她讨厌对方接近微生磬,虽然微生磬对她比对春神好一万倍,但也不妨碍她无差别攻击跟微生磬关系好的人。“在下想见见蘼山神女,什么时候都可以,”春神放低了姿态,任谁见了也狠不下心来。可他对上的偏偏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吕素问点了点头就走了,什么时候都可以那就不要再见了,谁知道这个讨厌的家伙会占据钟钟多少心神。“呵,咱们这位天道大人一如既往的——善妒啊,”濯雪轻笑道,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簪子。他要是不刺激一下吕素问还真的见不到对方,只有对方先动起来才方便他浑水摸鱼。他与微生磬也好些年没见了,有吕素问这个头号“情敌”挡着,要见微生磬一面简直难如登天。实在是搞不懂吕素问为什么会对微生磬有这么大的占有欲,他只是想见见对方而已,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花千骨:磬而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