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寒假的最后一天,高中生活正式越过了中线。
由于一直盯着靠在桌边的小提琴包,wnote的字迹也格外飞舞。
蔺唯感受到黎晚掌心的温热,那温热顺着手腕的血管,传至猛烈跳动的心髒。
为什麽会这样握住我的手?蔺唯以为是梦,却多希望不是梦。
她们十指相扣了许久。
突唯其来的聚光灯,主持人意味深长的尾音。不管过了多久,每当回忆到那个场面时,蔺唯仍不理解发生了什麽。
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松开手,维持着奇怪的默契。
后来,蔺唯不记得是谁开了灯,怎麽开的灯,只记那手的触感。
光滑细腻,温润如玉,混着诱人的樱桃香。
她会永远记得。
“嗯,我们一起。”黎晚云淡风轻。
蔺唯深吸一口气,尽力控制发软的大腿,艰难向上迈一步,真的好希望能不拖累九边形战士。
突然,面前多出一只手。
蔺唯擡头,看到是黎晚伸出了手。
“来,我想握着你的手。”黎晚轻轻笑着。
蔺唯知道,这是属于黎晚的语言艺术,没有别的意思,可还是心跳不已。
那梦寐以求的手,就近在咫尺,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蔺唯拉住她的手,终于看到了她太阳穴的汗珠。
心还是跳的很快,呼吸却比先前顺畅得多,大概是注意力转移,就没那麽累了。
真美,就连晶莹的汗珠都是美的,下辈子请一定要让我长成为她的模样,蔺唯想。
蔺唯鼻子一酸。
她很不想承认,为这廉价的温暖而感动,尽管事实确实如此。
手握switch的丁修远白一眼妈妈,又白一眼蔺唯,表情一言难尽。
无论是练习册还是衣服,房间里一半以上的东西,都是兰秋池买的。
为什麽坏人总同时是好人,好人也总同时是坏人?想恨,想爱,都找不到一个明确的目标。
如果要挨个恨每个对她残忍的人,她就要恨全世界了。
不,也有人从未对自己残忍过,蔺唯惊觉。
想一想,那人现在应该穿越了白天与黑夜的边界,走在英国的街道上。
而那双墨黑的瞳,应该洒满清晨的阳光了吧。
怎麽突然就说到我了?
刺眼的聚光灯配上猛然袭来的冷汗,蔺唯差点睁不开眼,内心开始高呼救命。
但镜头不等人,她只能作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而不远处的黎晚也微笑着,端庄的姿态称得上大家闺秀中的战斗机。很显然,这位罪魁祸首丝毫没有愧疚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