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站在球出界处,将球踢出一个激进的轨迹后,再度奔跑在绿茵场上。
很快五分钟过去,随着最后一声哨响,高二六班正式落败,无缘决赛。
蔺唯当然觉得可惜,同时也觉得庆幸,黎晚再踢个决赛,可能就要有生命危险了。
不远处,邓庭轩连连摇头,和身边的好兄弟指指点点。
他分到了九班,昨天初赛时和二班踢的那场就输了,今天想上场也没法踢,毕竟一个大佬带不动四个菜鸡。
好兄弟啧啧嘴:“有点可惜哈,如果和十二班踢没準儿能赢。”
“那可不,女生体力就不行,六班脑子是脑子多有泡,才会让黎晚进去踢啊?”邓庭轩讥讽。
“哈哈,不过能看她踢球也挺好,视觉价值大于实际价值。”
蔺唯听力很敏锐,她每个字都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楚,一股火气涌上胸膛。
邓庭轩耸耸肩:“这年头,花瓶哪儿都有。”
花瓶。
蔺唯经常网上沖浪,当然知道这个词在某些语境下的含义——你敢叫黎晚“花瓶”?
她再也忍不了了,径直走到两个男生的面前她高鼻深目,还有对斜劈下来的眉毛,不笑时能把任何人吓得範起嘀咕。
邓庭轩虽然比他高点,但一看到那表情,就好像比她矮个头似的。
“怎麽了?”开口时,他明显心虚到极点。
蔺唯瞪起灰蓝色的眼睛,深邃眼窝的阴影中,充满攻击性。
她狠狠质问邓庭轩:“你敢不敢当面跟黎晚说,你认为六班会输,是因为她这个女生在?”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没有任何中文词彙能完全表达她的愤怒,她好想用英语把这人骂个狗血淋头。
一句话,邓庭轩就噎住了大半,他张了半天嘴,只能回击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她单手抱起袋子,爬下上铺,经过下铺时,不出意外空空蕩蕩。
闵怡现在还好吗?心理医生有在温柔地拉住她的手吗?
有时蔺唯以为已经适应了,可有时瞥到又会鼻头一酸,尤其在热闹渐渐恢複时,孤独才更显孤独。
林鸿雨早就收拾完了,往窗边的桌子上岔开腿一坐,侧脸映着阳光开朗灿烂,沖黎晚的方向喋喋不休。
很快,身后便寂静了。
蔺唯再回头时,宿舍已经完全空掉,都不像有人曾在这里住的样子。
很久以后,她才醒悟,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有些有很强的控制力,相应的,也能完美控制所有情绪。
这些人啊,不该难过或不想难过的时候,真就可以强迫自己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