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夺骑着马提刀再次逼近,孛尔吉索图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不知何时他的手里抓住一块石头,“啪”一声将萧夺座下的马头拍得头破血流,宝马吃痛,前蹄一扬,顿时将萧夺整个掀翻在地!他手中的陌刀瞬间脱了手,孛尔吉索图像只豹子迅猛跃起,朝那把陌刀扑去。察觉了他的意图,萧夺来不及起身将陌刀拿回来,只能一脚朝把陌刀一踢——那把陌刀“呈”一声滑了出去,掉进了一旁的山谷!孛尔吉索图气得直咬牙,立即朝萧夺扑来。两人手中都没有了武器,展开了一场赤手空拳的搏斗。萧夺身上受的伤,比孛尔吉索图重数倍,不过几个来回,他便落了下风!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地面微微震动着,相信很快孛尔吉索图的部下就会追上来。萧夺瞧了一眼陌刀掉落的方向——他忽地一跃而起,跳到孛尔吉索图的后背将他死死抱住,嘴里发出一声怒吼,拖着他往山谷下一跳!玉石俱焚!这一跳,也耗尽了萧夺全部的力气。然而他们并没有死,只是在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掉进山涧的一条浅溪。两人像两块巨石投入水面,激起一片巨大的水花!痛!好痛!冰冷的溪水浸入后背的伤口,像刀刮着骨头,却让萧夺脑海越发清醒,他猛地钻出水面,徒手艰难地、一点一点爬向了岸边。他像一条濒死的鱼摊在岸边,目光却一直紧紧注视着湍流的溪水——孛尔吉索图呢?!是死了,还是被溪水冲走了?就在这时,身后“哗啦”一声响,孛尔吉索图钻出水面,只离他不过数米!杀了他,趁现在!“啊——!”孛尔吉索图怒吼一声,扑过来将萧夺按在地上,狠狠地掐住了他的喉咙。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反抗了,如砧板鱼肉,任人宰割。喉咙被扼住,胸口开始窒息,眼睛开始模糊——脑袋更是一阵一阵地发沉。脑海里闪过徐玉宁姣好的面容,死灰一样的眸子中又燃起了一点火光。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伸手从靴子中抽出一把防身匕首,趁其不备,“扑哧”插进了孛尔吉索图的脖颈——“额……”孛尔吉索图掐着萧夺喉咙的手忽地一松,萧夺用力将匕首拔出,又狠狠插进了他的胸口!鲜血瞬间喷了他一脸。孛尔吉索图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只手捂住血流如注的脖子,喉咙挤出一个音节:“你……”萧夺咬着牙,忽地轻笑一声:“没有三两三,怎敢上梁山!”他将这句话,还给了孛尔吉索图!在孛尔吉索图倒下去的那一刻,萧夺从他的胸口中拔出匕首。只见匕首上泛着一层绿光。上面,涂有剧毒,见血封喉!萧夺仰头看着头顶的蓝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再也控制不住,眼前猛地一黑。也不过是晕过去了一刻钟,他便再度清醒过来。鼻间是浓厚的血腥味,两人身上的鲜血,将溪流的小半边都染红了。看着身侧死透的孛尔吉索图,萧夺轻轻地笑了笑。他抓紧匕首,一点一点将孛尔吉索图的头,给割了下来!不远处,有马蹄声响起。萧夺不知来的是敌是友,但是此处,是不能再呆了。他将孛尔吉索图的头颅系在了腰间,拖着虚弱的身体离开了溪边,找了离溪边不远的一个灌木丛藏身。以他的体力,他也走不了多远了。唯盼,援军早至!就在他离开溪边不久,有两名亲卫飞身而至,看着被割掉头颅的孛尔吉索图,两人对视了一眼:“他没死!”“快找!”有一名亲卫咬牙道,“不能让他活着回京!”“必须在这里了结了他,让他‘死’在鞑靼蛮子手中!”萧夺躲在灌木丛里,看着两名亲卫在周边搜来搜去,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意。是父皇,想要他的命?还是,他的好皇兄?还是,中宫那位嫡母?一想到这里,萧夺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冷意。如果这一次他能活着回去——“这里有血迹!”就在两名亲卫提刀朝他藏身的方向搜来时,马蹄声忽至。那两名亲卫对视了一眼:“先走!”一队鞑靼精兵骑马奔至溪边,看见被割掉头颅的孛尔吉索图,失声大叫:“太子殿下!”领头的一名鞑靼将领翻身下马,将孛尔吉索图的残尸抱上马背,发出一声怒吼:“誓报此仇!”所有鞑靼士兵挥起手中长枪,沉痛道:“誓报此仇!”“誓报此仇!”“誓报此仇!”……等鞑靼蛮子终于领着孛尔吉索图的残尸离去,萧夺一口气松懈下来,再度晕了过去。晕过去时,他仍死死抱着孛尔吉索图的头颅——若他熬不过这一劫,将来有援军找到他的尸体,他希望他们知道,他是为国战死,而不是窝囊地死去!,!“三殿下!”不知过了多久,徐世安终于带着一队人马搜到了此处。三皇子萧夺斩下鞑靼太子孛尔吉索图的首级,一战成名。然而随着喜报一起传回京城的,还有另一个消息:“二十亲卫有人叛变,至三皇子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兆庆帝大怒,下令彻查此事,可是最后却不了了之。不了了之,大概是出于兆庆帝的私心。他想保护那个人。徐玉宁葱白的手指覆在那道狰狞的伤疤上,这个时候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萧夺阴沉的脸色,几欲是哽咽着出声:“……是他做的,对么?”萧夺胸脯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声音如石掷地:“是他!”徐玉宁浑身一震。他低头看着徐玉宁,眼底有什么正在翻涌着,好像有些东西过去了这么多年,其实并未平息:“朕宁愿马革裹尸,也不愿死在他的手上!”“玉宁,从他朝朕挥刀的那一刻起,朕、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朕不得不争!”“朕非杀他不可!”哪怕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徐玉宁此刻也仍能听出他话语里的肃杀之意。子不像子,父不像父,兄弟不像兄弟。皇家何等无情。不知为何,徐玉宁心底忽地冒出一点酸楚。而萧夺,心情似乎也很不平静。徐玉宁伸手,微微用力抱住了他。“朕说这些,不是要你的怜悯,朕只是想告诉你,”萧夺伸手摸着徐玉宁的脸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玉宁,你不欠他的;朕,也不欠他的!”徐玉宁喉咙一梗。下一瞬,萧夺将她连人带被抱起:“来人,摆驾永宁宫!”:()不好意思,本宫才是皇帝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