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莹莹得到老祖宗的许诺,开心得不得了,连忙说道:“老祖宗答应的喔,那我这就走。人家去哪儿了,老祖宗可得替人家保密,要不然爷爷们啊、伯伯叔叔们啊,还有我爹,又得啰哩吧嗦没完没了呢。”
夏莹莹说完,嘻嘻一笑,凑上去在老祖宗的颊上吻了一下,便像一只快活的小兔子似的蹦跳而去。达娃望着重孙女远去的背影,慈祥地一笑。
夏家不常驻水西,其实安宋田杨四大家除了田家,全都不常驻水西。
当然,他们在水西都有府邸,家族晚辈也常在那儿露面,但是家族的主事人则很少会出现在那里。
夏莹莹走开不久,便有一个按照后世标准,足有一米九以上的壮硕青年快步走来。
看到在晚霞下织着渔网的老妇人,那高大健壮的青年放慢了脚步,走到她身边,抚胸深施一礼,轻声道:“达娃老奶奶,请问您看到莹莹了么?”
达娃的手指灵活地编织着渔网,笑眯眯地对他道:“是格龙啊,你找我们家莹莹?”
被称作格龙的青年露出苦笑的模样,说道:“是啊,我找了她一天了,可莹莹太顽皮了,和我在岛上湖上捉了一天的迷藏。”
达娃轻笑起来,慢吞吞地道:“她呀,去贵阳城了,你要找她,就去那儿找吧。”
格龙大喜过望:“啊!谢谢达娃老奶奶,我这就去。”
达娃停住手,望着格龙远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哎!是个好孩子,只可惜我家莹莹不喜欢你呀。那丫头要是喜欢你,看一眼就该爱上你了,就像我当年一样,又怎会整天躲着你。去吧,去吧,早点死心,才能去追求你真正应该喜欢的姑娘……”
贵阳比起铜仁可热闹了十倍不止,叶小天一行人一进城,就见街市繁华,人群熙攘。
距乡试之期还早,他们也不着急,就在贵阳城里租了一处独门独院的住处。
他们人多,住店不如租房子自在,这处地方比较偏僻,幽静的环境也适合读书。
不料第五天,毛问智居然病了。老毛的身子按他自己的说法,是非常“抗造”的,平时无病无灾,却不想只是一场风寒,说倒就倒下了。
叶小天探了探毛问智的额头,担忧地道:“太烫了,我还是找郎中给你抓一副药吧。”
毛问智握住叶小天的手,眼泪汪汪地道:“大哥,咳咳咳,大哥,俺吧,一无所有……”
叶小天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亲切地安慰道:“别这么说,至少你还有病。”
换作平常,毛问智早就哈哈大笑了。
这时他居然没理会叶小天的俏皮话,而是动情地道:“俺吧,没啥能耐,跟着大哥你其实就是拖累。可大哥你不嫌弃俺,肯收留俺。你说俺咋就不是女的呢?要不然俺一定以身相许,给大哥你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也省得你现在找不着媳妇,成天抓瞎……”
叶小天叹道:“兄弟啊,你正儿八经说话的时候,还能说得这么招人膈应,真是人才啊!我不收留你,天理不容。”
叶小天牵着瑶瑶的小手从屋里出来,华云飞系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大哥要出去?”
他们这几个人里,居然只有华云飞会做饭,做的饭味道还当真不错,于是每天都是由他挎着菜篮子出去买菜,再回来整治五口人的一日三餐。
叶小天道:“嗯,他这病,自己抗不过去,我去给他抓副药。”
华云飞扯下围裙道:“老母鸡刚炖上,还得有阵子才能好,我陪大哥一起去吧。”
华云飞正要跟叶小天一起出去,西厢房里光头一闪,冬天先生塌着肩膀,眯缝着眼睛,一副很阴险的模样从里边走了出来,慢吞吞地道:“我也去。”
叶小天道:“冬先生,你不在屋里摆弄那些虫子,跟我出去做什么?”
冬天道:“死了!几乎全死光了,我得再去抓批虫子回来。尊者如今要考举人,暂时顾不上练蛊,我先做些准备。等尊者有了空闲,好传授尊者蛊术。”
叶小天揉了揉鼻子:“那好吧,一起走。你打算去那儿抓虫子?”
冬天道:“城里就有山,随处走走吧。我抓的这些虫子只是用来练手的,稍具毒性就行,倒不必一定要奇毒无比的怪虫。”
夏莹莹欢天喜地的赶到了贵阳,盘算着汇齐贵阳的一班小姐妹,可以开心地玩上几天,却不想她前脚刚到贵阳,果基格龙就追了过来。
果基格龙是一个彝族部落首领的儿子,他们家与夏家一向交好,果基格龙和夏莹莹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不过夏莹莹一直把他当作哥哥,压根儿没有男女情愫,偏偏这果基格龙对夏莹莹却是痴心一片。
夏莹莹一听果基格龙来了,赶紧溜出了夏家在贵阳城的府邸,也不敢去田妙雯等好姐妹那里,因为果基格龙知道这些地方,到了那里难免还要被他纠缠。
于是,夏莹莹带着小路、小薇两个与她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姊妹的侍女逃到了这里,暂且租了一间小屋避难。
小路和小薇是一对双胞胎姐妹,比夏莹莹大了一两岁,是夏大小姐的贴身丫环。
三年前,夏莹莹跟着父母去北方游玩,路过一个长江沿岸的大码头,便上岸去采买物品。
走在城中大街上,前方忽然传来热闹的丝竹锣鼓和鼓掌喝彩声。
夏莹莹马上就被吸引住了,跑过去一看,街边一座勾栏院,入口悬挂着旗牌、帐额、神帧等招揽生意的宣传旗号,声音正从里面源源不绝地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