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爸也是命不好,从小家里条件就差,好不容易娶了媳妇生了娃,又得了这种病。那之后过了不久,她爸就不行了。医生建议更改治疗方案,采取风险治疗法,死马当活马医一下,她爸毫不犹豫就同意了,他当时就说,自己还不想死,如果自己死了,朵朵和她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他求生的欲望再大,顶不住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因此风险疗法就只试了一次,她爸就……”
后面的话许英凯没说下去,不过奚瑭已经明白了。
“朵朵爸爸去世之后,朵朵消沉了几天,突然就变得懂事起来了。朵朵妈的婆家不好意思再抻着她们娘俩,就让她俩回来了,还明确跟朵朵妈说,如果有靠谱的人,就让她嫁了,不用顾及别的。不过她妈一直也都没嫁,就在村口那带着朵朵过自己的日子。”
“我们都知道她们娘俩日子过得苦,所以平时有能帮衬的地方,大家都愿意搭把手。她俩刚回来时候,和大家也没那么亲近了,不过话还说,朵朵也懂事。之后慢慢的,她俩日子也好一些了,和其他人也融洽多了,日子正一步一步奔上走,没想到没过多久,就又查出朵朵也患了病,还是跟她爸一样的病……”
说到这,许英凯已经说不下去了。
奚瑭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痛苦,声音中带了丝哽咽,仿佛明白了什么。
“凯哥,你,该不会……”
话说一半,诊室的门开了。
朵朵妈抹了把眼泪,从里面走出来。
许英凯立马站起来,向她迎了过去,问道:“医生怎么说?”
朵朵妈看了看他,没回答,就只摇了摇头。
奚瑭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非亲非故的,他不好意思过去。
还是朵朵妈看到了他,走过来跟他道谢。
“小瑭是吧,谢谢你啊,还让你跟着跑了一趟。”
奚瑭忙摆手道:“没什么。”
朵朵妈扭头看许英凯,后者主动往前走了几步。
朵朵妈道:“你之前不是要送小瑭去车站吗?现在都这么晚了,赶紧送他回去吧,再耽误可就赶不上车了。”
许英凯下意识看奚瑭。
奚瑭忙道:“我没关系的,今天不走,明天再走也一样,还是先把朵朵照顾好吧。”
朵朵妈勉强笑了下,道:“朵朵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今晚她肯定就住在这儿了,也没什么担心的。”
她推了许英凯一下,催促:“快带人家走吧。”
许英凯垂下眼,皱着眉头道:“我……不太放心把你俩丢在这。”
朵朵妈瞪了他一眼,“医院又不吃人,说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许英凯还想再驳,奚瑭忙道:“您一个人在这是不方便,就让凯哥留下帮您吧。我一个成年人,去个车站坐个车还是能行的。”
许英凯对着奚瑭满脸歉意,“对不住了小瑭,下次哥再好好招待你。”
奚瑭笑笑,道:“这回已经挺麻烦你的了。”
他跟两人道了别,临走之前,还透过病房的窗户,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