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三个字居然如此好听。梁砚文勒住缰绳,望着黑压压的人头,皱眉,“皇上为何在这里?”“云昕呢?”梁砚文看了看他,跳下马,压低声音,“被一个眉角有个长疤痕,腰间别着鸳鸯刀的男人就走了。”“长疤痕,鸳鸯刀……魏劭?”蔺容宸霍然抬头,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严曦没有死!”梁砚文白了他一眼,“殿下怎么可能会死?”这个消息是他在北周营帐附近蹲守了一天,才瞅准时间,抓了两个人逼问出来的。蔺容宸喜极,“朕跟你去将人找回来!”梁砚文十分不客气地拒绝了,“不必!”蔺容宸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也不去计较梁砚文的出言不逊,忙翻身上马,往函关行去。他得立即差人送信回京城,让赵珣去找魏劭。不过魏劭却没有回京城,而是直接去了延丹四皇子——文王的府上。文王见到他并不惊讶,继续品着碧螺春,悠闲道:“听说太师已经举事?”魏劭将严曦放在地上,“殿下可还记得与太师的约定?”文王看到严曦的脸,迷了眯眼,“这是……小九?”魏劭点点头,“正是九殿下!”文王起身,脸上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时,才有所改变,“你从哪里找到他的?”魏劭道:“九殿下在云楚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翰林学士严曦。”文王哈哈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小九还挺能耐!若是父皇知道被他寄予厚望,手把手教导出来的皇子楷模成了别国的臣子,还不得气死!”文王嘲笑够了,便收了笑,阴沉道:“从小到大,只要有他在的地方,父皇的眼里就看不到任何人!”魏劭懒得听他们延丹皇室的那些龌龊事,拱手道:“末将已将人带到,是否可以请求四殿下支援太师?太师说了,只要事成,届时定会帮助四殿下铲除异己,登上储君之位!”“那是自然!”文王颔首,对身侧之人使了个眼色,“将九殿下带下去,好好伺候!”随即又吩咐手下将领带兵两万,前往云楚。一时间云楚四面楚歌。蔺容宸一面要平定内乱,抵御外敌,一面又要担忧严曦,夜夜难以入眠。不过有些人离开之后,过得倒是没心没肺,似乎一次都没有想起他。严曦在文王府住了一个多月,除去昏迷的二十多天,剩下的日子,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蔺容宸,也从未询问他四哥或任何一个人云楚的现状。他好像失忆了一般,每日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里,读着文王为他准备的各种书籍。偶尔累了,便盯着窗外的一株芭蕉发呆。“哟!难得看到小九没有读书!在想什么呢?”文王唇角噙着一抹假笑。严曦收回视线,起身行礼,“四皇兄!”文王对这个称呼回以嗤笑,“行了,你从小到大都虚伪的紧。一面说着不要,一面却牢牢攥在手里。”他很瞧不上严曦这副刻意装出来的,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样子,“你就没什么想说想问的?”“问什么?”严曦神色淡然地反问一句。文王被他一噎,自觉没趣,只想往严曦的胸口扎上一刀,便道:“你这一走就是五年,就不想知道宫里都发生了什么事?父皇和你母妃都如何了?对了,你走的时候,你母妃正有孕在身,你可知道?”“四皇兄若说,皇弟便听。若不说,皇弟便不问。”严曦不是不好奇,而是他醒来的当天就已经知道延丹的现状了。他父皇病重,他母妃更是早在他离开延丹后不久便过世了,他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严曦想起昭贵妃,眼泪还没来得及掉下来,又听文王道:“小九,你定不知道吧!你在云楚辅佐的那个皇帝好像不行了。只要他没了,云楚迟早都是我们的!到时候父皇肯定要给你记上一功!”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得好纠结,啊啊啊……又晚了,抱歉!云楚国丧“不行了?”严曦自认为一直伪装的完美无缺的表情在这个时候有了裂口,“什么叫不行了?”文王难得见他这一月来头一回对一件事情感兴趣,也愿意跟他多聊几句,“听说御驾亲征,跟北周一仗,胸口中箭,抬回去已经奄奄一息了。”“哦!”严曦垂了眼眸,又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就算他不受伤,云楚的内忧外患也够他喝一壶了!”文王说的兴起,在严曦对面坐下,“我劝父皇出兵云楚,趁机分一杯羹,他居然不愿意,那我只好自己为自己谋点福利了!”严曦没接他的话,也不想知道他这个为自己谋点福利是什么意思,靠着椅子,打了个呵欠,“四皇兄打算将我关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