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收了信,道:“太师可否容属下说一句?”“说。”魏劭道:“太师可还记得怡妃娘娘说过的话?”符卓点头,“老夫自然记得。”魏劭道:“太师,宫中都在传言,严大人果然和皇上不清不楚,太师难道就不怀疑么?”符卓道:“蔺容宸一向把皇位看的极重,即便真如胡青青所言,他们二人之间有猫腻,他不可能为了严曦放弃皇位。”话虽如此,但符卓疑心甚重,尤其得知胡青青病逝后,虽私下找太医问询过,得到的答案也如蔺容宸所言,仍旧持有怀疑,便派人跟踪了严曦。严曦亦没想到他苦心设计顾庭芝和向嘉彦,好不容易取得符卓的信任,结果功亏一篑。魏劭道:“此次迎亲,朝廷是要派出迎亲使者的,不知太师可有合适的人选?”符卓背着手,沉吟半晌,“你觉得老夫应该派谁过去?”魏劭说了两个字,“严曦。”符卓先是一愣,随即想了想,觉得确实可行。既然蔺容宸对严曦有别样的心思,他就赌一把蔺容宸会不会投鼠忌器。这趟迎亲能将严曦带着,或许蔺容宸不会那般肆无忌惮。当天,魏劭便去请了严曦到太师府。符卓与他客气了好一番,从他的身体聊到他兄长,绕了一圈,才谈到正事:“此次与北周和亲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不知严大人可愿做和亲使者,前往北周下聘?”严曦没有理由推辞,也没有贸然答应,正犹豫间,符卓倒也没有为难他,“不如这样,你可以回去跟你兄长商议一番,你是皇上亲信之人,由你前去,未有不妥。况且此次若能离宫,老夫定助严大人进六部。”一句亲信之人让严曦心虚了起来,他笑道:“太师说的是,严曦愿为太师鞍前马后。”从过完年,梁砚文就没来过京城,严曦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按说以梁砚文的性子,过完年,应该会立即带着一马车的小吃瓜果肉类风尘仆仆地来看他才对,可是已经一个月了,他还没来,严曦总是忧心是否有事发生,加之跟符卓的谈话,晚上便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蔺容宸摸了一把他的腰,“睡不着?可是有什么事?”“兄长很久没跟我联系了。”蔺容宸揉揉他的发,“想他了?明日朕派人去苏州看看?”正月初,蔺容宸得到消息说延丹五殿下遭遇不测,延丹皇上痛心疾首,无奈之下,颁了一道圣旨,说已秘密立了皇储,密旨藏在了十分妥当的位置,只待他崩后,密旨便会现世。由此,宫里内斗才有所缓和。蔺容宸猜想梁砚文应该也听说了这件事,去延丹都城打探消息了。“不用了。”严曦摇摇头,“睡吧!”“嗯。”蔺容宸拱了拱他的颈窝,闭目睡去。严曦极轻地叹了一声。翌日早朝,待符卓说派迎亲使前往北周和亲时,严曦站了出来,“皇上,微臣这些日子一直在家休养,如今身体已无大碍,愿为迎亲大使,替皇上出使北周。”蔺容宸被这个消息惊住。昨晚他可是半点风声都没走。再看符卓,一副老神在在地模样,蔺容宸气不打一处来,摔了手中的奏折,怒而离殿。由此,符卓更能确定,蔺容宸对严曦确实不一般。严曦还没到安和殿,老远看到周公公对他招手,“严大人,你可算来了,快进去吧!你再来晚点,皇上只怕要把安和殿给拆了!”严曦跨入殿内,踢到地上的瓷片,发出一声脆响。蔺容宸吼道:“人呢?都瞎了吗?还不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若割破了人,朕要你们的脑袋!”宫人哆哆嗦嗦地清理碎片和满地的奏折,毛笔,甚至茶渍,墨渍……蔺容宸看了严曦一眼,转过身去,“你来干什么?”严曦提了衣摆,跳过一堆碎片,讪讪笑了,“微臣来请罪!”“哼!”蔺容宸冷哼一声,“你有什么罪?你严大人在朝堂如今混得风生水起,不仅有太师罩着你,就连朕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毫无反击之力,你还需请罪?”“……”严曦对左右使了个眼色,左右急忙退下。殿中没了人,就是他的天下,当即一跃而起,搂住蔺容宸的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腰,“容宸。”这是严曦头一次喊他的名字。“容宸,别生气了好不好?”严曦用鼻子噌噌他的耳垂,声音软的像棉花一般,让蔺容宸深陷其中,几乎无法动弹。“你很久都没有这般对我生气了。”蔺容宸对他这种又软又甜腻的声音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极深地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严曦的双腿,将他背到椅子上,放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