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晚晚”,没有丝毫的玩笑意味,反而还有些宠溺。桑榆晚觉得是自己太过生气,所以听岔了。容止又道,“晚安。”桑榆晚心咯噔了一下,眉头越走越深,“你到底走不走?”容止转过身来,又抱了她一下,才不舍得离开。他一走,桑榆晚立刻把卧室门打了反锁。-容止下到车库,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双手握住方向盘,唇弧上扬。他把车开出别墅,黑衣人闪现,正准备拉开车门,容止示意他坐副驾驶。黑衣人绕过车头,上车。容止没等他系上安全带,就踩了一脚油门。“嘶。”黑衣人的额头撞到了旁边的车门,痛得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容止掌着方向盘,没有看他,“今晚开始,这里多加派一些人手。”黑衣人揉着额角,应了一声,“是。”下一秒,容止破天荒打开了车载音乐。黑衣人一愣,内心暗道。“二爷这是又和夫人吵架了?不对,以往他们吵架,他也没这样。”“还是,他看到夫人的八卦新闻受刺激了?也不对,那种八卦新闻,明眼人都知道是假的,更何况他。”“那他这是,吃醋了?夫人每天都去医院看明二少爷,他受不了,所以才会和夫人发生争吵。”容止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位手下竟会产生如此丰富的联想。更令黑衣人错愕的是,容止并没有开车回南山别院,而是回了薄家。自从桑榆晚把三房院门锁上之后,薄家安静不少,一切都风平浪静的。容止停好车,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对着黑衣人命令道,“你不用跟着了。”黑衣人恭声道,“是。”两人先后下了车。容止双手抄进大衣口袋,阔步朝着老宅西北角的祠堂走去。黑衣人站在原地,心头一跳,“难道是夫人吃醋了,要罚二爷跪祠堂。”他一向不显情绪的脸,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容止身份尊贵,怎么这么听桑榆晚的话。再说了,那条他探班明媚的热搜,是他自己操作的。很容易解释清楚的。黑衣人看着容止的背影,眉心越蹙越深。-容止走了大概十来分钟,站定,抬眸,看着“薄氏宗祠”几个鎏金大字。他还记得,薄远山第一次带他来这里时的情景。“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薄远山的孩子,我就是你的父亲。”四岁的他看着陌生的一切,有些迷茫。“这是你大哥行止,从今往后,你一切要他为重。”他看着和他长得有几分相像的男孩子,双手不自觉地攥紧。“父亲,他们都说,他是你的私生子。我才不做他的大哥。”“混账。”“父亲,那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这么像?”“他是我找来为你挡……”薄远山顿了一下,“你们都给我进去。”就这样,四岁的容止和六岁的薄行止跪在了祖宗牌位前。一应仪式之后。容止成了薄家的二少爷。很长一段时间,薄行止都不搭理他,甚至处处针对他。直到有一天,薄行止惹了祸事,容止替他背锅,在祠堂跪了七天七夜。往事历历在目。容止却早已不在意了。他今天过来,只是为了桑榆晚肚子里的孩子。亦是他的孩子。咯吱——他推开了祠堂大门。牌位架上,又多了一位。薄行止。容止眸色晦暗不明。他一步步走到祭拜桌前,点燃了仙香,甩了两下。然后毕恭毕敬地三鞠躬。每一个牌位,他都如此。最后一位,他伫立了几分钟,才点上香。“大哥,晚晚怀孕了。”冷冰冰的牌位是烟火的缭绕下,愈发冷寂。容止勾了一下唇角,“大哥,这辈子,你唯一让我感谢的事,便是让她和我再次相遇。”青烟袅袅,无声回应。容止走到大厅中间,再次行礼,跪了下去。半个小时过去,黑衣人还不见他出来,心里不由一紧,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夜色中,容止步伐沉重了走了过来。黑衣人随即迎了上去,“二爷?”容止瞥了他一眼,笑了笑。黑衣人觉得他今天的行为举止有些古怪,却又不敢多问。上了车,坐在后面的容止突然开口,“你确定夫人的检查报告没有遗漏吗?”黑衣人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扭过头来,回道,“确定没有遗漏。那个姜医生的电脑,也黑进去看了,没有问题。”容止意味莫名地说了一句,“她还在提防我?”黑衣人一愣,“二爷,你是说夫人……”“回去。”容止眸光一沉,语气冷了下来。“是。”黑衣人立刻发动了车子。-翌日。桑榆晚依旧在闹铃声中醒来。刚洗漱完,宁婉珍就领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过来了。桑榆晚见状,不由皱眉,“妈,你这是?”宁婉珍慈爱道,“晚晚,这位是我给你找的育儿保姆,专门负责你孕期的生活起居。”桑榆晚忍不住皱眉,抗拒道,“妈,我这里有阿姨,用不着专门请保姆。”宁婉珍抱怨,“阿姨也就偶尔给你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这位可是居家保姆,很有育儿经验。”桑榆晚一听这位保姆以后要住在这里,不由心生厌烦。许是自幼失去双亲,寄人篱下。她不:()容总请留步,桑小姐她不想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