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锦玉却没被谢赢冷厉的神色吓退。她积攒多年的憋屈、愤怒和怨恨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咬牙切齿道:“而且她已经跟了赵渊,不好好待在庭州做她的赵王妃,还眼巴巴地回京城做什么?跟了赵渊三年,她早就没了清白,失了清白的女人跟一块脏布破布有何区别?一个既没有完成和亲使命,还丢了清白的女人,难道还想回到京城继续享受的尊荣?她不配!她檀君卓就该死在外边!她就不该回来!”“……闭嘴!我让你闭嘴!!!”谢赢目眦欲裂,“你不许这么说她!”檀锦玉看着近在眼前的谢赢,他的愤怒他的无奈,无一不在证明他对檀君卓的在乎。这样的谢赢让檀锦玉嫉妒,心痛,不甘的同时,又生出几分扭曲的快意——你不是在乎檀君卓吗?可你在乎的女人委身于别的男人。你带回来的已经不是完整而清白的她。就算你能跟她再续前缘,这道坎也会永远成为你们之间的一根刺。想到这里,檀锦玉心中奇异地平衡起来,她对着谢赢露出一个狰狞的笑:“不过她回来也好,眼下京中流言四起,她只要敢踏进京中一步,百姓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背上这样的骂名,她这辈子都别想好过!而你,谢赢,你不是爱她吗,我不信你能毫无芥蒂地接纳她跟赵渊那段过去,她做过赵渊的女人,这件事会成为你们之间最大的隔阂!”檀锦玉说到这里,痛快地大笑起来:“我等着看你们反目成仇的那天!”被她这么一说,愤怒的谢赢反倒迅速冷静下来。他再次想起檀君卓说过的那些话。看着檀锦玉破罐子破摔后癫狂的样子,他现在反而庆幸当初没能把檀君卓强行带回来。“你不会如愿了。”谢赢道,“她压根没回京城。”檀锦玉笑声一顿,扭曲的表情僵在脸上:“你说什么?”“君卓没回京城。”谢赢道,“她爱上赵渊,赵渊也将她护得很好,她在庭州过得很幸福。”檀锦玉声音陡然尖锐起来:“这不可能!”“不可能?你调动死士刺杀她失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谢赢冷笑,“过去三年她在庭州种地经商,为赵渊攒下巨额钱粮,给了赵渊造反的资本。如今庭州并了荆、云两州,赵渊麾下的兵力足以和大梁比肩,大梁和庭州或迟或早会兵戎相见,若是梁军战败,君卓便是未来的国母!”檀锦玉瞳孔紧缩,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你洋洋得意,自以为能用流言蜚语将君卓逼到走投无路时,她在跟赵渊调兵遣将,策划如何攻下大梁,从三年前离开大梁开始,她就已经跟你不在一个层面了。”谢赢语气越发犀利,“这块令牌是君卓交给我的,她早就猜到是你在背后使计,派出死士能杀了她最好,杀不了也要挑拨她跟我反目,她没有上当!我之所以会传回假消息说找到,不日便会带她回京,也是因为得了君卓提醒,没想到随意一试,竟真的将你试了出来……檀锦玉,你最好祈祷大梁能胜了庭州军,否则以你对君卓做的那些事,待她攻入皇城之日,便是你的死期!”说完这些,谢赢不再看檀锦玉,转身拂袖而去。檀锦玉看着他的背影,震惊之下,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哆嗦。外头明明是艳阳天,她却觉得浑身冷得彻骨。谢赢刚回到谢府,满心的郁气还没平复,外头传来急报。“谢大人,前线急报!北厥举兵三十万,连破琴川、平阳两城,正往丹阳城而来!”谢赢猛然起身。-云州东部。言臻养伤这段日子过得十分悠闲。赵渊每日伺候在跟前,端茶倒水寸步不离,并且非说她在谢赢那儿受了磋磨,“脸都瘦了一圈”,每日变着花样让厨房给她做好吃的,要给她好好补补。言臻也不知道自己被谢赢带走拢共就两天,甚至没超过二十四个时辰,赵渊是怎么看出她“瘦了一圈”的。不过……言臻靠在美人榻上,手上翻着一本志怪话本打发时间,赵渊搬了张小几坐在榻边,给她剥葡萄吃。看着送到嘴边的葡萄,言臻就着赵渊的手张嘴吃下。葡萄酸酸甜甜,剥葡萄的男美人赏心悦目,言臻惬意地眯起了眼睛。“今天厨房炖了小羊排,还有你爱吃的糖醋肉和炸藕合。”赵渊道,“你还想吃些什么?”言臻想了想,道:“小羊排别炖了,连吃了两天炖肉,有点腻,换成烤羊排吧,再拌个酸辣三丝。”“好。”两人正闲话家常,外边传来管事的声音:“主上,陈大人求见。”赵渊眉头微微一蹙。这几天外头的积雪正在化冻,天气比下雪时更冷,出门风垂在脸上跟刀子割肉似的疼。他待在暖阁里,娘子和炭盆都在身边,不想出门。“让他进来。”陈和很快进来了,在外间跪下行礼:“参见主上,王妃。”“起来吧,何事?”外间和里间隔着一扇屏风,陈和道:“主上,北厥领兵三十万,跟梁军打起来了,三天前传来消息,北厥破了丹阳城。”赵渊给言臻捏腿的动作一顿。言臻神色也变得严肃,她扒拉开赵渊的手,坐直身体。丹阳城外还有平阳和琴川两城,北厥打到丹阳,证明平阳和琴川都失守了。而丹阳距离京城只有三百余里。言臻问:“眼下战况如何?”陈和道:“谢赢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迎战,最新的消息是三天前传来的,梁军将北厥挡在丹阳城了。”说到这里,陈和又道,“主上,王妃,驻守在青州的军队调离大半到前线支援,青州防守薄弱,现在是咱们一举拿下青州,直捣大梁都城的好机会啊!”言臻和赵渊对视了一眼。赵渊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意动。这确实是个好机会,若是把握得好,大梁改朝换代,指日可待。:()快穿:你惹他干嘛,他恋爱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