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言臻冷眼看着他,“很奇怪?”“你身为大梁,居然嫁给赵渊这个反贼,你……”谢赢似乎没想到带回来的竟然成了反王的妻子,一时间脸色青了又白,难看至极。却碍于世家公子的涵养,说不出难听话。“不嫁给赵渊,我早就没命了。”言臻冷淡地说,“蝼蚁尚且贪生,我想活命,有错吗?”“可你是大梁的!!!”谢赢胸口剧烈起伏,看着言臻的眼神惊怒交加,又满是失望,“你怎能因为不愿去和亲就嫁给反贼!”言臻到了嘴边的反驳,迎着谢赢愤怒的注视,想起还在宫中的檀锦玉,硬生生拐了个弯。“我没有不愿去和亲。”言臻声音低沉下来,“三年前和亲队伍路过庭州,遇见赵渊,是他把我抢了去。”谢赢听了这话,微微一怔,怒火平息了几分。“到底怎么回事?”谢赢问,“既是赵渊将你抢了去,你为何要帮他经营庭州,眼睁睁看着他带兵打回大梁?”言臻叹了口气:“我被抢进庭州,赵渊一开始想杀了我,我苦苦哀求才幸免于难,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逃出去,要么去北厥和亲,完成皇兄交托给我的使命,要么回大梁,回到你们身边,可是后来一件事,让我改变了主意。”谢赢立刻问:“何事?”言臻抬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何事?谢大人,难道你不清楚吗?”谢赢愣住了:“此话怎讲?”“我被掳进庭州的第二个月,有死士潜入赵王府,我以为他们是来救我回家的,可他们是奔着杀我而来,要不是赵渊护着我,我现在早就成了一堆白骨。”谢赢蹙眉:“想杀你的死士?”“对,那些死士被抓后,临死前说,我既已落入赵渊手中,成了不洁之人,便没了用处,北厥不会要一个失了清白的去和亲,大梁也不会接纳我这个耻辱回去,我唯有一死,以全大梁皇族脸面。”言臻说,“我在死士身上搜到你们谢家的令牌。”谢赢一惊:“不可能!我从未派人去杀你,而且一开始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落入赵渊手中,还是那次……”说到这里,谢赢神色一顿。他想起三年前自己带人去云州和庭州一带,想要寻回檀君卓。但苦寻数月无果,再次见到她时,她站在山岗上,毫不犹豫地对自己射出致命一箭。难怪当时她看自己的眼神如此冰冷,原来是以为自己想要杀她在先。“令牌在赋雪手上,我让她收起来了。”言臻一脸冷漠道,“自那以后,整整三年,来刺杀我的人一拨又一拨,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来上一次,若非赵渊一直护着我,我哪还有命站在这里说话!谢赢,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今日落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谢赢闻言,连忙解释道:“君卓,我谢赢对天发誓,从未派人去刺杀你!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为人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吗?”言臻冷笑:“你为人如何?这话若是放在和亲前,我是知道的,可你将我推出去和亲之后,我便看不透你了。”谢赢:“……”“皇兄弃了我,你也弃了我,整个大梁都弃了我。”言臻说到这里,眼圈红了,“你们连条活路都不给我留,我为何不能给自己挣条生路!”谢赢看着她落泪,想起这三年她所受的苦,心中又痛又愧。“君卓,刺杀你的人不是我派去的,在你失踪的消息传回大梁之后,我便带人四处寻你……”若是早知道她是被赵渊掳走,还一心想要回家,三年前在山岗上见她那一面,他就该拼死把误会解释清楚。“那为何杀我的死士身上有谢家的令牌?”言臻质问道,“而且整个大梁谁人不知,除了皇家,就只有你们谢家敢养死士!”谢赢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解释:“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不过不打紧,君卓,你跟我回去,我们……”“晚了。”言臻拭去眼泪,神色恢复冷淡,“我已经嫁给赵渊,跟他结为夫妻了。”“那是他强行将你掳了去,这样的婚事怎能作数……”“可我爱上他了。”谢赢一噎,宛如被一只虚无的手掐住了脖子。“在带着谢家令牌的死士一次又一次刺杀我时,是赵渊将我救下的,他甚至还为我受了重伤,险些连命都没了。”言臻说起赵渊,语气变得温柔,“在我以为的至亲至爱将我逼入绝境的时候,是他陪在我身边,保护我包容我,我这条命是他给的。”谢赢拢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握成拳头,用力到骨节泛白:“所以你替他出谋划策,帮他打理庭州,种地经商,支持他打仗?”“对。”言臻说,“我依仗他而活,他要是输了,我也活不成,所以我要陪他夺这天下。”“可你别忘了,这天下姓檀!你也姓檀!”谢赢咬牙,“皇位是檀家的先祖千辛万苦打下来,数十代人传承至今,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对得起檀氏先祖,对得起大梁的百姓吗?先皇在世时如此疼爱你,若他泉下有知,你不仅嫁给反贼为妻,还帮着反贼夺自家的天下,他该是何等寒心!”听着谢赢这番道德绑架,言臻内心毫无波动。“你既要攀扯这些大道理,为何不先想想赵渊为何要反?”言臻说,“赵渊并非贪慕权势富贵之人,他造反是因为被逼到活不下去了,不得不反!父皇生前如何荒淫无道,我不信你看不见,皇兄登基后有多无能,我相信你也看在眼中,既然他们不适合坐皇位,那不如换有能力治理好天下的人来坐。”“你!!!”谢赢震惊地看着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番倒反天罡的话是从以前那个恭顺温和的嘴里说出来的。许久,谢赢忍不住道:“君卓,你太让我失望了!!!”言臻回望他,语气讥讽:“谢大人,你也是。”:()快穿:你惹他干嘛,他恋爱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