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月楼。私密性极好的包间内,颜锦禾跟颜锦清相对而坐。自打上次在国公府闹了一通,兄妹俩已经月余没见了。当初颜锦清回到颜家还忐忑了一阵子,担心滴骨验亲的事传到亲爹耳中,那自己肯定逃不过一顿打。可国公府也嫌这件事丢人,责令全府上下瞒得严严实实,一丝消息都没走漏出去。颜锦清得以逃过一劫。时隔一月,再见到颜锦禾,颜锦清心情很是复杂。颜锦禾没注意自家大哥的神色,三言两语将这些日子自己在国公府的处境说了。“哥,江蓠如此仇视我,她若是得势,是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坐以待毙。”颜锦禾说这些话时,眼里闪着冷锐而偏执的光芒,“你帮我想个法子杀了她。”颜锦清皱眉,欲言又止,最后只道:“锦禾,算了吧。”“算了?为什么要算了?”颜锦禾不解道,“那个贱人是怎么对我的你没看到吗?她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抢走了,要不是她,我怎会沦落至此!”“就算你杀了她,又能改变什么呢?”颜锦清无奈道,“你跟裴望州回不到从前了,国公府的人也对你生了芥蒂,你现在努力去争去抢的一切没有意义!”“我不需要意义,我只要江蓠死!”颜锦禾情绪激动起来,眼神变得癫狂,“她死了我就开心了。”“可你跟江蓠不和整个国公府都知道,她死了,裴望州第一个怀疑到你头上,杀人一事若是败露,你我不仅要下狱,还会连累颜家。”“不让国公府知道不就好了。”颜锦禾冷笑,“三日后江蓠要去清山寺上香,你派一伙人扮成劫匪半道上将她劫杀,做隐秘些,事后就算国公府怀疑到我头上,没有证据,他们又能奈我何?左右我已经遭裴望州厌弃,他不让我痛快,我也不会让他好过!”颜锦清:“……”他知道颜锦禾在钻牛角尖,从小她的胜负欲就比别的姐妹重,在族学上课事事要争第一,如今被一个本来没放在眼里的乡野女子打败,她又怎会甘心?可她糊涂,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不能纵着她错下去。“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是在往绝路上走,我不会帮你的。”颜锦清起身道,“你好自为之。”他说完便要离开。颜锦禾没阻拦,突然道:“也罢,你不帮我,那我自己动手。”颜锦清一愣,立刻回头:“你要干什么?”“还能干什么?跟那个贱人拼个你死我活。”颜锦禾恨恨道,“反正待在国公府我也跟行尸走肉一样,还不如临死拉个垫背的。”颜锦清:“……”他折返回去,恼怒道:“锦禾,你一定要这样吗?”“对!”颜锦禾眸中戾色翻涌,咬牙切齿道,“那个贱人将我逼到没活路了,你不是女子,你不会懂后宅女子的悲哀,没了丈夫宠爱,我就算是有颜家撑腰又如何,就算人人都还叫我世子夫人又如何,裴望州不会再来我房中,我没有子嗣,下半辈子都没有指望了……这一切都是江蓠造成的,她必须死!”颜锦清沉默。颜锦禾说到这里,换了一副哀戚的面孔,牵住颜锦清的袖子央求道:“哥,只有你能帮我了……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杀了江蓠,我就跟裴望州和离。”颜锦清心里微微一动:“当真?”颜锦禾点头:“我留在国公府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只要报了仇,出了这口恶气,我就跟你回颜家。”颜锦清迅速在心里权衡了一番,以自家妹子偏执的性子,若是放任不管,迟早会出事。不如冒险帮她一把,事成之后,解开这个心结,颜锦禾也能从国公府解脱出来。“好,我答应你。”颜锦清道,“不过该如何行事,还得从长计议。”颜锦禾踟蹰了一下,压低声音道:“爹不是在伏明山的庄子养了一帮杀手,不如让他们出手……”“锦禾!”颜锦清惊得脸色都变了,他谨慎地打开包厢的门窗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人在外面偷听,这才关紧回到包厢内,低声道,“你怎会知道此事?”伏明山一事筹谋多年且做得很隐秘,颜家除了颜太傅和颜锦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颜锦禾怎会知道?她已经知道,那裴家人是不是也……颜锦禾看出颜锦清的顾虑,掩唇一笑:“我知道这事是偶然,前几年我还未出嫁,为了躲督促我学刺绣的嬷嬷,藏在爹院子的假山里,爹跟燕王的人说起此事时被我听到了……你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里有谱,这是要杀头的大罪,我怎么可能告诉裴家人。”颜锦清惊出一身冷汗,听她这么一说,他心下稍安。“你就说能不能调动庄子里的杀手帮我吧。”颜锦禾道,“杀手武功高强,他们出手那定然十拿九稳,最好能将那贱人抓起来百般凌辱折磨至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颜锦清犹豫了一下,道:“此事交给我,你不用管了,回去等我好消息。”-三日转瞬即至。国公府竹苑,言臻在为去清山寺做最后的准备。裴忌看着她把桌上排列的数十种暗器一一藏到身上各个地方,汗颜道:“你当心伤着自己。”“没事,我心里有数。”裴忌又道:“按照咱们的计划,你不是不用涉险么,为何藏这么多暗器?”“有备无患嘛,毕竟还带着章书澜这么个弱女子,真遇上突发险情了,我们还能自保上一阵。”裴忌闻言,犹豫了一下,道:“你们别去了。”言臻往袖子里塞小弓箭的动作一顿:“为何?”“如你所言,万一遇上什么险情……”他能想象到如果出现意外,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丢下章书澜独自逃命。必要时刻,她甚至会将生机让给章书澜。“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不得虎子。”言臻宽慰道,“想要弄死颜锦禾,就必须先扳倒颜家,今天这一出,我势在必得。”:()快穿:你惹他干嘛,他恋爱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