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变幻成了一个礼堂,我意识到这是我们临放假前的离校宴会,平常这里时时有着各种各样的装饰物,用获胜学院的色彩装饰一新,但今天它们都不见了。教工桌子后面的悬挂着黑色的帷幕。
我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哭泣,因为庞弗雷夫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她试图喂我一点水,又为我擦掉眼泪。我还听到她和不知道谁讨论要不要送我去圣芒戈的声音。
但我没有多余的力气理会。
我看到整张赫奇帕奇长桌上苍白、悲哀的面孔——这已经开始让我瑟瑟发抖,遍体生寒——随后大家纷纷起立,礼堂里响起一片板凳移动的声音,他们齐声说——
我猛地惊醒了,一边抽泣着,一边就要翻身下病床。窗外天色已黑,我能听到魁地奇球场传来嗡嗡的轰动声,像是很多人同时在说这话。
庞弗雷夫人听到声音走出来,她惊讶地想过来让我重新躺回去:“劳伦斯,快躺下,你还发着高烧呢。”
我能感觉到自己浑身发热,脸颊通红,但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要赶紧去告诉邓布利多穆迪是假的这个消息——
还有塞德里克,我要让比赛停止,让塞德里克从迷宫里出来。
已经变化了那么多事情,这件事一定也可以与梦境不同。
我没有理会庞弗雷夫人在我身后的叫喊声,一路朝魁地奇球场跑去——那里已经被一道二十英尺高的树篱围住,远远望去像一个黑色的、沉默的庞然大物。
挤过重重的人群,我朝着站在看台前方的邓布利多走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脸色看起来沉重而严肃,远眺着已经闭合的树篱,和身后兴奋得闹哄哄的学生们格格不入。
“邓布利多教授!”我终于挤到了他身边,邓布利多惊讶地转头望过来,他身边的巴格曼也对我投以注视,“维拉。”
“邓布利多教授——我有事要说。”我恳切地望着他,老人面色严肃,将我带到少人的地方,他挥了挥魔杖,空气立刻泛起一层浅淡的涟漪,众人的讨论声和喊叫声像在水下听一样朦朦胧胧,模糊不清。
“是穆迪教授——他是假的,他在喝复方汤剂!但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有点语无伦次,“有人死了,我看到礼堂里的黑色帷幕——是……”
我抖动着嘴唇,什么也没说出来。
直到邓布利多将他的手放在我肩膀上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颤抖得有多厉害。
“您一定能救他,对吗邓布利多?”我几乎在哀求。
远远的,迪戈里夫妇好像在看着我,我不敢直视他们的目光——如果那些黑色的帷幕真的是为了塞德里克而升起,他们两个人作为父母会如何痛苦……本该带来荣耀的赛事,却无端端带走唯一的儿子的生命。
邓布利多低头,深深地望着我,“我保证,维拉,我会竭尽所能改变这一次的结局。”
我落下眼泪,不知道是因为我正在发烧的缘故,还是因为绝望,它们灼热得几乎要烫伤我的眼眶和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