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青低声保证道:“王爷您放心,今夜老奴亲自守夜,必不让陛下再出现任何意外。”晏泰点头,转身掀开门帘,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询问了禁军褚尚书的营帐在何处,寻过去时正巧与曹华打了个照面,得知他的来意,顿时欣喜不已,思索片刻后低声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便快步离开了。晏卿尘面容严肃听完所有描述,理了理思绪,才缓缓地说:“倘若先前我还只是半信半疑太子是意外坠马,现下我可以肯定这并不是意外了。”“何意?”“先是我和太子意外遇险,当夜陛下便遇刺,紧接着又被吓出了魇症,这三件事情乍一听,似乎各自独立,毫无瓜葛,从表面上看也都合乎情理,一般之人决然难以察觉其中隐藏的微妙关联。若不是阿芷察觉到了您身上的陀罗香,咱们也难以寻到其中的端倪。”晏泰一点就通,他沉声说:“你是怀疑你和太子遇险不过是为了吸引众人的注意,好让刺客钻空子,但行刺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噱头,其真实目的是为了掩盖陀罗香,而陈御医应当也脱不了干系。”“为何父王不怀疑王公公?”“王公公自皇兄少时便跟在他身边,如果连王公公都有问题,那整个晏国就没有能让皇兄信任的人了。”晏卿尘‘唔’了一声,说了这么久只觉嗓子干燥难受,他咳了两声,“父王,您能先帮我倒杯水吗?嗓子不太舒服。”晏泰微一挑眉,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这嗓音确实难听了些。”晏卿尘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只觉嗓子总算舒服了些,直接忽视了他父王的那句评价,继续说:“当务之急是尽快破局。”晏泰想了一下,点头说:“确实如此。我方才已经让曹华吩咐褚尚书今晚尽快筹备,明日便回盛安城,送陛下和太子回宫。”晏卿尘摇头:“即便回宫了,只要陈御医还继续为陛下和太子诊治,危险并不能消除。”“可我们尚不明确陈御医是哪一方的人,陈御医又是太医署医术最高明的,陛下找御医向来只传唤陈御医,不论是我和还是王公公贸然换人,必然会引起背后之人的注意,打草惊蛇弄不好会鱼死网破,难以收场。”“谁说咱们要换人。”晏泰一时没跟上他的思绪,皱眉说:“可陛下不能有事,倘若内忧外患接踵而至,晏国就乱套了。”“父王您别着急。”晏卿尘安抚说,“我的意思并不是放任不管,而是偷天换日,暗度陈仓。”晏卿尘详尽地同晏泰说了自己的计划,又补充说:“他们必然有后手,只有摸清他们的路数之后,才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阿垚,父王不如你了。”晏泰感叹一句。晏卿尘自嘲地笑了笑,说:“父王过奖了,毕竟目前我的嗓音还是不如你的。”“你啊你”晏泰无奈摇头,不再多说转身出去将还在外面吹冷风地两人迎了进来。宁王妃丝毫不理会在自己身旁急得转圈的宁王,只对晏卿尘说了几句关切话后,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宁王,便转身离开了。宁王也简单地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明日启程地话后,便急匆匆地追了出去。“阿芷,你方才还有话没说完呢,现在没人打扰,你可以继续说了。”晏卿尘心情愉悦了不少。白芷却摇头说:“那件事不着急,今日已经说了够多话了,你身体还需要好好休养,先休息吧,改日我再同你细说。”晏卿尘见他态度坚决,也只好点头:“那行。”白芷扶着晏卿尘躺了下去,见他因后背受压迫疼得呲牙咧嘴,满是心疼,“去年你身受重伤差一点就要去见阎王爷了,今年春猎,大家都好端端的,就你和太子出现了意外,怎么每次受伤的都是你啊。”白芷想起早先因安子谦死后做的那个梦,不禁腹诽,这难道是因为他日后要成为摄政王,天道给他的磨练吗?“对不起,阿芷,让你担心了。”晏卿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只能道歉以做安抚。白芷叹了口气,“没事,我就随口埋怨几句,你快些休息吧,我在这守着你。”晏卿尘难得乖巧点头,在白芷温柔的注视中真觉有些困顿了,缓缓闭上了眼睛。第二日一早,因陛下和太子接连受伤,本次春猎无法再继续,王长青以晏云睿的名义将本次回程的指挥大权交给了宁王晏泰,出发之际,晏泰骑马同禁军统领晏义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回盛安城的路上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一共行进了两个时辰,还未到午时便回到了盛安城,晏泰一路将晏云睿护送回了皇城内,与王长青分别之际,拉着他在一旁单独交代了几句话后,鞭策马回了宁王府。同时,晏卿尘回了宁王府后,便让曹华以他伤重为由请胡大夫入宁王府替他诊治,半个时辰后,胡大夫和宁王同时进了府,三人便在房间内秘密交谈了一番。酉时中,晏泰在府中用过晚膳后,交代申永从库房中挑选几样贵重的补品放在马车上,他晚些时候要进宫探望陛下。酉时末,晏泰便带着随行侍从坐上了马车,一同进宫面圣。然,马车内的随行侍从实际上是胡大夫,即便他早些时候游历各国,也见了不少人,也替皇室成员医治过,但一想到待会要见的人是整个晏国最尊贵的人,还是有些发怵。宁王见他有些坐立不安,出声安抚道:“胡大夫莫紧张,即便你待会要见的人是九五至尊,但做不过也是个病人,你只管治病救人,其他的事有本王担着。”胡大夫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多谢王爷宽慰,草民只是有些紧张,王爷您放心,草民一定尽心竭力替陛下医治。”“那就有劳胡大夫了,本王先替皇兄谢谢你。”:()书院朝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