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铁义!”孙琦气喘吁吁地向他跑来,手上原本还拿着一卷崭新的书卷,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也顾不上什么书不书的了,手一松,书卷掉了下去,下一秒,他紧紧抱住了丛铁义,满脸欣喜,“好久没见,想死我了。”“你要把我勒死了。”丛铁义艰难道。孙琦用的力气不小,丛铁义不一会儿就觉得两眼昏花,却见孙琦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于是手上稍稍用力——下一秒,孙琦大喊一声,震惊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会防身术了?”他揉着自己通红的手腕,感叹道。“算不上防身术,但对你绰绰有余。”丛铁义笑着躲过孙琦的拳头。他自己也没想到,几个月前只是跟着吉大人随便练了两下,现在却依旧有下意识的反应。“你的书,拿好。”丛铁义弯腰,将书递给孙琦。云夫子从讲堂外走了进来,见状,丛铁义立刻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书卷,摇头晃脑地开始背书。孙琦眨着眼睛看着他,要不是此人的面容没变,他还真的要不敢认他是丛铁义了。“愣着干什么,快找个位置坐了。”云夫子赶他,孙琦麻溜地找了一个靠近丛铁义的位置,坐下后,翻开书卷,有模有样地跟着他一起大声念。幸好,他爹教了他识字,书中的字读起来不是特别困难。云夫子站在他们面前,背着手,眼睛向上看,有几分心不在焉。他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天色,转过头又看了看正在读书的两个娃娃。他年岁已高,原本是不想授课的,可来找他的是七皇子的部下,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一个娃娃还好,精力也能跟得上,却没想,四皇子又给他塞了一个娃娃。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娃,大脑一阵发蒙。丛铁义将学过的课文都读完了一遍,却见云夫子依旧在心不在焉地往外看。孙琦也渐渐失去了注意力,脑袋不住地往桌子上点。“夫子?”丛铁义喊了他一声。云夫子没回应,他便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声。云夫子回了头,孙琦也被惊醒,两人都看向丛铁义。“怎么了?”夫子有些茫然。“学生已经将之前学过的都背了下来。”丛铁义暗示他开始上课。云夫子却又把目光转向了外面,马上就到正午了。“今日老夫身体不适,先不上课了,你们俩各自把书背完就回吧。”云夫子丢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讲堂。丛铁义便开始收拾书卷,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孙琦却有些慌了,他拉住丛铁义问:“这夫子向来如此不守规矩吗?”他爹还让他参加科举呢,若是不过,怕是不妙。“倒也不是,大多数时候都挺负责的。”丛铁义摇头,“估计是因为今日有人被斩首,他想去看看。”“谁被斩首?”孙琦来了兴趣,也跟着丛铁义一起,把东西收拾好后,两人一起往外走去。“不知道。”丛铁义面色有些差。来的路上,他听说了要被斩首的人是谁。那一刻,他心里是雀跃的。不管怎么说,那都算是爹的仇人,他被斩首,也相当于报了爹被冤死的仇。也幸好云夫子把他们放走了,不然丛铁义还没机会去看“复仇”现场。孙琦虽然和他认识不久,但俩人也在一起玩了一段时间,见他的脸色,孙琦便觉得有些不妙,只沉默地跟着他,一声不吭。不知不觉中,两人就走到了人群聚集处。“小娃娃也来看斩首?”没挤进去的老者逗他俩。孙琦脸色有些发白,他有些怕,拉住了丛铁义,可丛铁义却力大如牛,硬是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孙琦没挤得进去,只好松了手,两人就此分散。他有些担忧,便在周围找了一个空地坐了下来,听着圈内磨刀的声音。马上就到正午了,县衙门口传来了宣判的声音,判文很长,孙琦最开始还有意去听,可后来就有些困了。正午的阳光正好,在冬日里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他刚要闭上眼睛,突然听见了“丛宽”二字,于是猛然惊醒。丛铁义呢?他害怕他做傻事,从地上站起,冲到人群外围,想找个缝隙钻进去,可马上就行刑了,人圈坚固得像是一堵墙,根本没有他的位置。“孙琦?你在这干嘛?”严乐安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对他招手,“来这。”他被严乐安带着,从墙角挤了进去,好歹是挤到了内部,能看见行刑场地。澄县前几年还有专门的行刑场,可随着县城内的安定,一连五六年都很少有需要行刑的案件,行刑场便直接被关了。因此,今日的行刑才会在县衙门口直接处置。严乐安不知从哪摸出来半块馒头,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啃着,等待行刑。孙琦却在人群里找丛铁义的影子,找了三四遍都不见他。而此时,判文已经读完,车夫也被拖了出来,把他扶好后,刽子手刀起刀落,干脆利落地执行完自己的职责。人群一片寂静,孙琦看去时,发现每个人面容都如出一辙:瞪着大眼,面无表情。“家属前来认领!”喊的人是杜仵作。她连喊三声,见无人出来,便着人将车夫给埋了。此时京城内。林易已经在养心殿外候着了,他带来的书信先一步被林总管送到了皇帝的手中。这封信是严主簿托莫县令写的,内容正是近期工作汇报,其中就包含了徐府这件事情。皇帝放下手中的公务,打开了这封信,先是被干净整洁的字迹惊了一下,满意地点了头,然后才仔细看其中的内容。一共分为两页,前一页内容集中在处理旧县令留下的小尾巴,后一页则是新县令对未来的安排,以及近期事务的处置方法。皇帝仔仔细细看了第一页,边读,边在心中描摹莫县令的特征。看完第一页,他心中大喜,在心中给年轻的莫县令刻下一个“靠谱稳重”的印象。等翻到第二页,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直到看见了最下方的“七千万两银子”,他懵了。:()弃妇那咋了?我酒楼开遍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