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熬药,整宿未睡,糖衣炮弹顾皎真是厌烦了……顾皎真是厌烦了每次醒来,映入眼帘的图案截然不同。比如说现在,青纱帐上绘金纹并蒂芙蕖,摇曳生姿,四周有祥云环绕,以镂花银珠压帐。床帐内的香味也不同,是陌生的檀木和桃花香,尾调甜中带涩,飘飘渺渺,若有若无地浮动。顾皎坐起身,动了动四肢,脚上传来细碎的金属碰撞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圈住了她的右脚踝。顾皎掀开被子,白皙的脚踝上拴了只银灿灿的链子,脚链结实耐磨,一动哗啦啦地响。这是什么鬼东西?“你醒了。”拔步床外传来温和的男声,一只白玉般修长的手拨开轻纱帐,露出一张清隽秀雅的面庞。袁青翡一袭天青色儒士服,外罩靛青雾状软纱,三千青丝用碧玉簪半束,乌发服帖地垂在身后,衬托得肌肤愈发莹白。他眉眼温润,眼尾薄红,眼波流转间潋滟波光粼粼荡漾,却不显得轻浮,只有儒雅清润、霞姿月韵。他坐到床头,目光缱绻:“你睡了许久了,我还担心你醒不来。”顾皎压下唇角,往里面缩了缩,和袁青翡拉开距离。“不是你派人迷晕我的吗?”顾皎没好气,“怎么,现在又来猫哭耗子了?”“我只是怕你跑而已,你脾气太倔了。”袁青翡握住她的手,顾皎使劲往外抽,没抽出来,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说,你到底要怎么样,这里是哪里,我脚上的链子是怎么回事?”顾皎皱起眉头,“袁青翡,我没有得罪你吧?”袁青翡笑道:“你哪里得罪我,分明是我得罪你,现在我只是想要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补偿?”顾皎抬起右脚,拨了下铁链,“这就是你的补偿?袁青翡,这些年你的确变了很多,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有这样的癖好。”“权宜之计罢了,外面太危险,我怕你乱跑。”袁青翡轻柔地揉搓顾皎的手,他垂下眼帘,浓密的鸦青色羽睫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你站错了队,现在更改还来得及。”袁青翡俊秀的面庞在顾皎眼中比罗刹夜叉还要可怕,要不是链子太短,顾皎现在只想一脚踹在他脸上,最好门牙踹掉两颗。“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顾皎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这样的事,真是莫名其妙,将她掳来这个鬼地方,还囚禁她。“我欢喜你,杳杳。”袁青翡语气中满是深情,轻柔的嗓音若暖流轻荡,他举起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一碰,顾皎能感觉到他嘴唇的柔软和淡淡的体香。她头皮发麻,趁其不备迅速地收回自己的手,狠狠地在被褥上蹭了几下,手背摩擦得通红。“君子动口不动手啊,”顾皎恶心得快吐了,她恨不得打盆热水拿皂角搓洗一天一夜,“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没少逛青楼吧?怎么跟那些纨绔子弟一样轻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