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教授对临江市人生地不熟,只能按照陈景瑜的安排住进了一个幽深的小巷子里的那栋楼房的二楼,是最靠边的一个房间。这是陈景瑜通过孟昭然搞到的一个临时落脚点,本来是给自己准备的,因为这里远离市区,非常的僻静,是一个很好的住处。但是,陈景瑜在得到就任临江市军统战副站长后,觉得这个地方太远了,但是他也没有退掉,作为一旦发生紧急和意外时,可以藏身和落脚地,这个地方确实是非常的好。金教授从火车站出来后,按照陈景瑜给他的地址,叫了一辆人力车就走了。他也在敌后做了很多年的地下工作,所以还是非常谨慎的在住处的四周仔细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疑点。看来陈景瑜给他找的地方很隐蔽,而且房间里还有一些简易食品,足够他吃十几天。金教授没有把中共特派员的情报完全告诉陈景瑜,这是为了自保,只等陈景瑜给他找好了安身立命的差事,才能告诉他。而且,中共特派员至少还有三天左右才能到达临江市。现在有的是时间,如果陈景瑜只是利用他,那么他金教授也只能让这个情报烂在肚子里了。反正谁得天下,金教授是不会顾及的,他只为了自己能在后半生过上安静的日子。当夜色渐渐浓了的时候,金教授吃了点东西,睡意也慢慢的袭来。自从出关后,他一直非常警惕,虽然陈景瑜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但是国民党内部的倾轧他也很明白,不能完全信任陈景瑜这个人,是他的想法。这里果然很寂静,四处只能听到乡间偶尔发出的狗叫声和一阵阵秋风簌簌。忽然,金教授听到一声轻微的有人走路的声音,虽然这个人的脚步放的很慢,可是依然被金教授捕捉到了,而且这脚步声很显然正在靠近他所住的这里。金教授从床上慢慢的起来,走到了窗户前,透过窗帘警惕的看着外面。什么也没有,白天看到的几棵树,在秋风中摇动,视力所及的范围内,根本没有人。但是,金教授相信自己刚才没有听错,一定是有人在向他居住的房子靠近。长期的地下生涯养成了极好的听力,还有很缜密的思考。金教授丝毫也不敢怠慢,他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更加认真的看着窗户外的树木和道路。那条乡间小路上,也没有人影。“也许在我刚才躺下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潜入了附近。”金教授心中思量着,也考虑要不要出去看看。他住的这个地方是这个巷子中最里面,几乎与乡下就隔着这排房子了,而且附近也只有十几排破败的房子,期间小道和小巷子凌乱不堪。一个人在这里躲进来,是很难被外人发现的。金教授起初对这里很满意,但是现在发现她无法验证自己的听力,有些麻烦。终于,小巷子里又出现了脚步声,很轻,那个人一定是紧贴着墙角走路,而且把脚步放的非常细碎的样子,还时不时的停下来。所以,金教授才有几分钟没有听到。金教授判断的非常准确,脚步声就在自己的房子外面,或者很可能就在门口的某一个阴影里。这个时间,在临江市都是很晚的,而这个城乡结合的地方,更是寂静无声,很多人家都已经进入梦乡了。金教授仍然立在窗户前,而那个脚步声此刻也停下了。两个人都在等待着什么,谁也没有动。金教授住的房子没有院子,是与其它房子紧连的,这也是陈景瑜喜欢的地方,因为四处开合,如果有人想把房子里的人堵住,就需要从四面入手,而每一面都可能是房子里的人突围的地方。金教授白天已经很好的研究了这个房子,但是此刻依然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出去,因为他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位置,那个人的脚步非常轻,所以一时难以判断。金教授决定以不变来应变,就在房子的窗户前站立等着,但是他的手里握着刚才站起来时,从枕头下抽出的手枪。此刻,他已经慢慢的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来的人正是胡凡,其实下午的时候他就来了,在这里仔细的观察了很久,也确定了金教授的住处。但是白天的时候这里也没有多少人走动,如果直接去找金教授,很容易被有心的人发觉。所以,胡凡在附近的一个小山坡后面的沟里等到了天黑。他也早就想好了,凭着陈景瑜这么精明,都没有诱使金教授说出情报,他打着陈景瑜的旗号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所以,只能强行威逼了。那样,就不能在白天来找金教授了,只能到了夜深人尽过的时候行动,只要能出其不意的打金教授一个措手不及,不愁他不说出情报来。天黑了后,胡凡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估摸着金教授此刻该睡下了,这才从山沟里悄悄的出来,顺着几排房子悄悄的摸到了金教授的住处附近。为了不惊醒金教授,胡凡有意的放慢了脚步,让脚步声放到最低,而且越靠近就越是非常的小心,走十几米就停一下。现在,胡凡就站在金教授住处的一道墙后,他不能确定金教授是否惊醒,更不能确定金教授如果醒来了会在房子的哪个方向站着。他能确定的是,如果金教授此刻醒了,他的手里一定握着一把枪。所以,胡凡把手里已经打开了保险的无声手枪又握了握。,!这道墙正好的有窗子的那面墙,二楼的窗子紧紧的关闭着,也没有灯光。胡凡知道,如果金教授有所发觉,那么对方随时可能利用这栋房子的特点,从房子里出来,然后再从别的房子顶上,顺利的逃脱。所以,胡凡也在等一个很好的机会。他的眼睛紧盯着二楼的窗户处,仿佛能看到一双警惕的眼睛就在窗户后。金教授确实就在这个窗户后,他看不到窗户下面的墙根处,所以也没有发觉胡凡。胡凡觉得他不能再等了,于是把手枪慢慢的掖进腰里后站直身子,想了想把自己的鞋子也脱了,这样就不会发出任何声响。他顺着墙根继续向前走,只要步就能到这栋小楼的大门口。白天胡凡看过,这个小楼的门已经糟透了,根本就关不严。他挨到门边,嘴里轻轻的发出一声猫叫,并顺势打开了这扇门,好在门虽然破败,但是没有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胡凡又学了几声很像的猫叫。如果不是特别有心的人是不能发觉楼门被打开的,只会认为是夜猫钻进来觅食。金教授当然听到了门开的声音,但是那几声猫叫实在是惟妙惟肖,他一时还真的信了。所以,他仍然在窗户前站着没有动。胡凡让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黑暗后,顺着楼梯慢慢的走上了二楼,然后又慢慢的靠近了金教授的房间。现在他需要判断金教授是醒着还是睡着,如果是醒着的就按照陈景瑜交代的用暗语联系,如果是睡着的就用自己在警察厅学到的开锁技术打开门,然后迅速冲进去,马上把金教授制服。胡凡最后还是决定相信金教授醒着。于是,他抬起手在门上轻轻的敲着。一长两短然后一短的敲门声,让房子里的金教授放下了警惕,他收起枪,走到门边轻声问道:“这么晚,是谁?”“我是陈科长的表弟,刚才中山道来。”胡凡也轻声的回答道。暗语对上了,胡凡为自己最后的决定呼了一口气,看来他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金教授是醒着的。作为也是在日本人占领的哈尔滨潜伏几年的地工,不可能连这样一点的警惕性都没有。门开了,金教授站在门后,门口站着胡凡。金教授把胡凡让进屋,但是没有开灯,然后自己退了几步站在房间的那个圆桌的旁边。胡凡已经适应了黑暗,他跟着进屋,并随手关上了身后的门,看着金教授站在桌前,他也走近了几步,站在金教授的眼前。胡凡轻声说道:“陈科长让我来告诉你,他今天已经与临江站的孟站长通了电话。”金教授点点头,没有说话,眼前的这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过。既然是陈景瑜派来的,肯定是与他们商量过的事情有关系,所以他仔细的听着。胡凡继续说道:“陈科长现在已经是副站长了,孟站长与他也是老交情,所以陈科长也把有中共特派员的这件事告诉了孟站长。因此,他希望明天一早就把具体的情报都告诉孟站长,好为开展行动做好计划。”金教授说道:“那么,陈副站长对我是怎么安排的?”胡凡这时笑着说道:“陈副站长也让我告诉你,临江站有一个特勤组,主要是为站里筹备各类物资的,不在临江市里办公,这样正好和你的要求一致。你可以远离这些争争斗斗的地方,自己安安静静的生活。你甚至都不需要每天到站里点卯,因为孟站长已经答应安排你做特勤员,并且只受陈副站长个人领导。”这些都是在火车上金教授对陈景瑜提出的要求,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哈尔滨的一切资料都全部遗失了,没有人能证明他,在一个地工的上线和下线都死了时,他是根本无法证实自己到底有没有被收买或者叛变的。金教授没有家,父母也在日本人的轰炸中死了,他一个人就想找一个这样能养活自己的地方,而且还要有类似军统这样的组织保护着。然后在稳定下来以后,可以娶妻生子,过自己的下半生。现在,来人告诉他的正是这些让他满意的答复。金教授在桌前坐下,示意胡凡也坐下来。:()帅哥靓妹闹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