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宝全押在你一个人身上了,你可千万别叫我失望啊……贺予。”安东尼将脸贴近了昏迷在电椅上的贺予,阴森森地在他脸颊边轻喃。“你要替我夺下我所想要的一切东西……然后亲手杀了那个我最讨厌的人,知道吗?”他的指尖抚摸过贺予苍白的脸颊,垂下来,又在青年胸口缓缓打转。安东尼眼睛里闪着一种变态的亲昵和狂热:“替我杀了他,替我得到一切,然后和我上床……让我拥有他有过的所有,这才不枉我救活了你,安抚着你。”“你的命是我给的,要知道感恩,我可爱的宝贝。”他像是一条毒蛇,迫切地想要缠住他,从他身上贪婪汲取到他所渴望着的一切。旁边的医学检测仪在不停地变换着数值,红色的光映照在安东尼半张扭曲的脸上,像泼下半面淋漓的血。他像一个疯子一样咧开嘴诡笑:“快一点改造完成……快一点醒过来……快一点……”手按在贺予心口的那个血蛊机械上,微用力,机械更深地陷入,贺予似乎是受到了刺激,昏迷中发出一声沙哑的闷哼。监视器上代表脑内清醒的数字在不断下降。安东尼的嘴角越扯越夸张:“是的……就这样……接受全部的洗脑吧……全部的……”手上力气更大,贺予被勒在黑色止咬罩下的嘴微微张开,露出森然白齿,他在痛苦中无意识地剧烈痉挛着,颤抖着,嘴唇在喘息间一开一合,似在呢喃着。“你在说什么,我的乖孩子?”安东尼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将脸与他贴得极近,侧耳倾听。“……谢……”须臾后,安东尼脸上的愉悦一扫而空。他的脸突然变得极为阴沉,甚至可谓凶狠。因为他听到贺予在这样的强压洗脑之下,喃喃的,还是那个让他听到就恨的牙根发痒的名字。——“谢清呈……”他竟还是在喃喃谢清呈!!谢清呈……谢清呈!!原来他是在催眠中把他当成谢清呈了才会潜意识这么配合……监测清醒数值都跌破个位数了,贺予却还在唤那个人!为什么?他是他与这世界的最后一道桥梁最后一根丝线吗?!难道自己刚刚的一切想法,都是在自作多情吗?!!安东尼蓦地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电椅上被重重勒住的那个青年。太屈辱了……屈辱至极!一股滔天怒焰像烧荒似的在他心头疯狂燃起,他的脸完全被阴影所笼罩,未几,忽然扬手啪地狠狠扇了贺予一耳光,几乎要将那止咬罩都打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贱人!!”“你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谢清呈了,只有我——谢离深!”他揪住贺予的衣襟,嫉恨的光在他眼中疯狂蹈舞。“只有我!!明白吗?明白了吗?!!你个贱人!”安东尼喘着粗气,什么温和洗脑……什么怀柔安抚!浪费时间……全是在浪费时间而已!他放弃了……他只觉得万分恶心!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来硬的!嫉怒烧心,安东尼咬牙道:“这都是你自找的……贺予……你自找的!你可怨不得我!!”话音毕,他抬手一下猛按在了电椅的洗脑旋钮上,瞬间将功率调到会让承受者无比痛苦的最大值!这种洗脑是极粗暴的,其功率足以摧毁上百个人的意识。贺予整个人都弹起来,却又被束缚绳索狠狠勒住,这样的剧烈反应在极端的时间内不断重复,电流撕扯着他的每一个细胞,切割着他的每一寸血肉。“都是你自找的!!”安东尼冲他怒喝道。贺予被电流刺地蓦睁双眸,他在这正常人绝不能承受的剧痛中不住痉挛。五内如焚,脏腑揉碎,脑子里似有一根根钢柱猛然扎下,要镇压要埋葬他那些少的可怜的美好岁月。那些岁月从小到大,多多少少总与谢清呈有关。翻尽他的人生之书,只有那个人无论是沉冷还是温和,总是平等地对待他的。只有那个人,总是将他当普通人看的。“谢……哥……”枯槁的嘴唇,喃喃地漏下这破碎的声音。只有那人知道他的危险,还是愿意在他发病时抱住他。“谢……清呈……”世人皆将他视为罕见病案,当囚异兽,只有在那双沉和锐利的桃花眼里,哪怕是怒着的时候,倒映着的,都是真真正正,属于贺予自己的脸。只有他……这一生,只有他……“谢……医生……!”功率表到了极限,无数看不见的钢柱锥入他的脑海掀起怒涛洪波!他在海浪中不断地哀鸣,哭喊,挣扎……他想阻止那擎天之柱般的思想囚柱镇下他仅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