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弯眉,哈哈大笑:“非也,非也。红尘井啊,只收留失‘情’之人。有缘无分,红尘井中可以一一弥补。”
老者的话落在她心里,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奇怪。
“情是什么?我……有失‘情’?”
“人情亦是情,这世间羁绊,不就是你欠我,我欠你,互相纠缠,不就难以划清界限了?”
任舒映想到还有极地雪域的事,问道:“我会一辈子待在这里吗?”
“随心而择,你要喜欢此处,死于此亦可。”
任舒映脸色大变,连声解释:“不不不,我不想待在此处,我要离开的。”
要是真在这里当一辈子什么太子妃,她得疯。
“离开也可,之不过要寻到你的红线。”
“这些红线都是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他们失去的情,红线缠绕,唯有寻找回来,才可以离开。”
“如何寻回红线?”
老者:“就在你寻得’情‘之时。小友记住,得失俱伴生,福祸皆相依,参商永不遇,切莫强求。”
任舒映似懂非懂点点头。
“多谢长辈指点……”
话头一转,老者独自走向云海,她顿足原地,不知不觉晕倒在地。
——
“……公主,公主?”
任舒映猛地睁眼,只见扶鸾一脸好奇:“公主,你终于醒了,是不舒服吗?”
“啊?我没有啊。”
“您睡了一日,等一下洗漱后先吃点东西填腹吧,就要启程去宴嘉城了。”
任舒映才梦中悠悠转醒,一时半会没有清醒过来,淡然道:“你安排吧。”
——
宴嘉城逾距临城还有两日,尽管巽朝公主和亲队已经简行,不料还是在宴嘉城官道引起一阵哄乱。
任舒映静静待在马车内,就连车帘也不曾掀起过,扶鸾出去打听一番,回来时脸上皆是无奈:
“是一群流民,老老少少,他们不知道是和亲队,以为是哪家达官贵人,故而拥上来乞讨。”
任舒映犹豫片刻,目光不经意落在车帘一条缝隙外:“这……可有法子打发了?”
“有,领卫打算动刀子赶人。”
但她觉得这样只会引起更大的骚乱,万一流民乞讨不成,气极反倒不愿走,岂不是耽误行程?
“官不与民斗,如此行事恐只会争执不休,不妨给他们一些银两遣散吧?”
话落,扶鸾只道:“公主,咱们从简而行,嫁妆可不多,若再施舍下去,届时,岂不让临城的人看笑话,说我们巽国贫穷落破,搞不好您还会因此受欺负,招人奚落。”
“……”
任舒映其实不会在意别人的风言风语,但是听扶鸾话下也有理,不为自己,确实也该为了巽国脸面着想。
正当两人沉默想对策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轰鸣声,似乎群马纷至沓来,扶鸾闻此动静掀开帘出去。
不消片刻,扶鸾语气轻快起来,尚未踏进马车内,大喊:“公主!来人了!宴嘉城的官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