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在床榻上躺成了大字型,此时听二人揶揄她,也不甘示弱,两只手一手揽一个,把她俩搂了起来。“就是陛下我师尊啊,今儿又来找我。原是说好要去门前儿吃炸酱面,结果没去成,还叫他给咬了一口。”她指了指自己的脖间,“你们快瞧瞧是不是红了一块儿?我记着在老君山的时候,我梦里头渴极了,就逮着我师尊的头和脸啃了几口,早晨起来,我师尊脖子和脸上全是红印子。”她话音还没落,世仙已然哎哟哎哟地怪叫起来,那猥琐的表情同她冰清玉洁的形象实在不相衬。“亲就是亲了,还说什么咬啊啃啊的,也未免太过刺激了吧!”静真在一旁红着脸听,星落却反驳,“那怎么能是亲呢?亲是亲嘴唇,能同咬脖子混为一谈么?”世仙往她怀里拱了拱,坏笑起来,“你懂什么,啃和咬比亲更亲近,更刺激!对吧静真!”静真捂住了耳朵,不想同她鬼扯,“圣姑奶奶,你不要破坏我的修行!”有了静真当盟友,星落登时就理直气壮了起来,附和着说就是就是。世仙就说她俩没劲儿,接着审星落,“这么说来,你同你师尊亲过了?”星落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我师尊偷香我两回,可是速度太快,蜻蜓点水似得就没啦。”世仙又在一边儿怪叫起来,静真却偷偷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悄悄凑过来。“那算什么呀。”她小小声,几近耳语,“我听我师姐说,要拿舌头在心上人的嘴巴里写字,那样才算亲。”世仙和星落齐刷刷地回头,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静真说的话,静真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瞧我做什么?我要去念经啦!”世仙和星落对视了一眼,一起把静真扑倒在床,“你这个小尼姑动了春心,离还俗不远啦!”闹归闹,到底还是要说些正经的,静真就问星落,“前些日子咱们凯旋,你师尊不是把那支坤极军送与了你?坤极乃是皇后代称,你如今是怎么想的?”星落茫然地摇了摇头,“方才我回来换衣裳,我师尊去同我祖父母和娘亲闲谈,我听了几句,倒是知道了他的真心。”她有些烦恼,“可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他?”她望着云丝账顶的一蓬云,“我也挺欢喜见到我师尊的,他不管是板着脸还是偷偷地笑,我见了都高兴。可这种欢喜和高兴,同那种可以毅然决然嫁给一个人的喜欢,究竟是不是同一种,我不知道。”世仙闹不明白星落的逻辑,她是江湖儿女,素来肆意洒脱,听星落这么说,便摆了摆手,“你就问问你自己,这个人是不是可共逐天涯,堪托死生?”星落躺着慢慢想,静真却在一旁先开了口:“你从金顶崖摔下来,你师尊不眠不休寻了你一宿;你要还阳草,是你师尊为你冒死摘了来;你在千丈崖门前当神棍,也是你师尊为你打配合——这般桩桩件件地看下来,倒似一位能堪托死生之人。”静真的语气轻软,在星落的耳边打转,慢慢儿地钻进了她的心里。她迟迟不开口,世仙却在一旁听得无聊,随意一抬手,放在了星落的胸前,只觉得手感软弹,这便又上手摸了一把。“也太好摸了吧。”她啧啧感叹,又招呼静真来摸,“趁她穿的少,你快来摸摸。”静真最是听话不过,乖巧地伸出了爪子,也放在星落胸前的另一边,摸了摸。星落最是怕痒,笑着蜷起了身子,接着去反攻她二人,三个小姑娘又是一阵笑闹,没过一时,青团儿就来招呼姑娘们去共浴不提。这厢女儿们嬉笑打闹,一夜喁喁细语好生可爱,那厢皇帝回宫第二日的午间从长秋宫里出来,心里又是释然又是失落,五味杂陈的。大白天的,再往国公府去,总有些扰民的嫌疑,再者说了,也不知星落想不想见他。皇帝特没劲儿地走着,袍角慢吞吞地在地上晃动,好一时才走到御花园,横竖今日偷闲,皇帝心头便想起来一事,倒是提起了兴趣。“叫御造处呈上来做绣鞋的材料,再叫个绣工来。”他传令下去,接着又补充了几句,“鞋面要藕荷色的,再来些荼色、鸭黄等各色丝线。”阮英愣愣地接了旨,传了下去。陛下莫不是要做绣鞋?听着这些颜色的名称,又是藕荷色、又是荼色和鸭黄,决计是做女儿家的绣鞋。这毫无意外地是为女冠做的绣鞋了。阮英随在陛下身后慢慢走,不禁感慨万千,上一回陛下为女冠做香囊,十根手指头扎成了筛子,这一回又要为女冠做绣鞋,听起来好像还要在鞋面上绣花,估计得扎废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