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禹州之后,张桂芬一行人歇在了离赵宗全最近的灵泉寺附近,先行的小厮提前买了一方院子,打扫干净。
一行五辆马车,八匹好马,又都是生面孔,一口汴京口音,风尘仆仆,还是比较引人注目的,尤其还在神经纤细敏感的赵团练的治下,当天这件事就报到了赵宗全案上。
“汴京来的人?”赵宗全沉吟了一会儿,看向自己的幕僚,“你们觉得会是什么人?”
“通常来说最有可能的是商人,但是根据送来的信息看,这一行人已经派小厮先行在灵泉寺附近买了一出两进的院子,侍卫看起来也英勇威武,不似寻常人家可以养出来的,尤其打头的那个,一看就是军营里出来的。”
赵宗全默默的用手捂住了脸,底下的人都知道他的志向,纷纷出言安慰:“团练不必忧心,许是和您一样的贵人来此躲个清闲。”
沈从兴因着存了撮合赵宗全和自家大姐的心思,所以对他分外殷勤:“团练不必忧心,等我先去和他们会上一会,试一试深浅,若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我们晾着就是。”
赵宗全抬手阻止:“不妥,万事稳妥为上,我们先观察两天再看。”
第二天一大早,张桂芬一行人就去了灵泉寺,直奔菩萨殿,虔诚的每人上了香后,捐了一大笔的香油钱,指名要给菩萨重塑金身。
灵泉寺住持喜出望外,当即要给张桂芬算一卦。
“多谢住持,信女相信心诚则灵,万事有菩萨做主,信女不敢随意揣测。”张桂芬双手合十,做出一副狂信徒的模样。
住持整个人有些懵,绝大部分人来此都是近来生活多有困扰,求一个答案,头一次见有人什么都不问的。
只能长作一揖:“施主通透,贫僧自愧不如。”
远远儿看着的赵宗全见一行人出来做主的居然是个小姑娘,其余人都一副以她为主的样子,更惊讶了。
上下打量了一圈,只见除了两个女眷,其余人包括小姑娘举手投足都是练家子的样子,不由得更加头痛。
“到底是哪儿来的祖宗啊,一声不吭的来我地盘。”赵宗全只觉得心累。
在回去的路上,张玉鞍和张桂芬商量:“到底要在这里小住一两个月,我们要不要去拜访一下赵团练?”
“这种事哥哥做主即可,毕竟听闻赵团练尚未婚配,我和婶婶嫂嫂们不好上门拜访。”
张大嫂和两位婶婶点头赞同。
张玉鞍犹豫了一会儿:“听闻赵团练对争权夺利之事视为烫手山芋,平日里最喜欢去麦田里亲自下地,他而今应当不想和我们有交集,而今兖王和邕王二雄相争之势已露端倪,虽说我们张家已经决定踏入泥潭,但尚未定好明主,一动不如一静,还是改日再说吧。”
禹州虽说是赵宗全的地盘,但兖王和邕王的势力也不小,否则不会追杀赵宗全追杀的那么狼狈,几个侍卫和奴婢在张桂芬的授意下,很快就把他们是英国公府的消息传了出去。
“你听说了吗,昨儿个来的那些大人物是汴京英国公府的。”
“真的假的?那样的大人物来这里做什么?”
“说是英国公嫡女受了汴京大师的指点,来灵泉寺为英国公夫妇祈福。”
“哦?灵泉寺的名声都传到汴京了,改明儿我也得去上柱香。”
“居然是英国公的嫡子嫡女…”赵宗全喃喃自语。
当天晚上,赵宗全就觉得自己喝的茶和往日里的味道不尽相同,回甜里多了一丝苦涩,吓得他当场吐了出来,拿去给大夫看,大夫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许是赵团练您忧思过度,耗费心神的缘故,才让您的舌根发苦?”
赵宗全只觉得自己简直有苦难言,他喝了小半辈子的茶,稍微有一点点的变化他都能察觉出来,但周围其他人,包括大夫喝了之后都觉得并无区别,而且每个人包括他自己都没有出现什么症状,这更让其他人觉得他杯弓蛇影。
他只能识趣的不再纠结,暗暗的提高了自己的防备,菜只吃自己熟悉的那几道菜,而且每道菜从炒制到上桌都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人只以为他的疑心病更重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把是生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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