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桃绪微微侧过身,在暖黄色的路灯下,黑发少女姣好的脸上洒了一层淡淡的暖意:“即使被迫无奈,我也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咒术师,更无法随随便便接受死亡。”
“没有被卷进来之前,我还可以理所当然地觉得,有很多人可以陪着我;但被卷进来之后,我不能把妈妈扯进来,甚尔先生保护不了我,津美纪也深受其害……惠,我只有你了。”
伏黑惠:“……”
少年不敢看她,头垂的很低:“我也没能保护你。”
“你好好活着就够了,”桃绪并没有安慰他,只是语气平淡地陈述,“我不想孤身一人活下去。”
对她来说,活下去变成了如此艰难的事情吗?
一瞬间,伏黑惠忽然意识到,在无人保护她的那短短几个小时里,她的世界经历了怎样的变动。
与诅咒相关的存在,依旧是如此不合理地发生在他身边本不应承受之人身上。
伏黑惠沉默着伫立,长泽桃绪于是拉着他的手腕慢吞吞往前走,走了又一会儿,脚疼,便松手蹲下来揉揉脚踝。
高专毕竟是建立在山上,到处都是树。
一到晚上,风声沙沙,树叶晃动的声音像是摇铃。
伏黑惠看着桃绪的发旋,忽然问:“你想做什么?”
桃绪头也没抬:“我想结束这一切。”
伏黑惠单膝跪地,替她按摩她的脚踝和小腿,专注地低着头:你有什么想法?”
“……”
长泽桃绪静静地看了他十几秒。
两个人凑得很近,简直像是在蹲着取暖贴贴的小动物。
很久之后。
桃绪脚踝发热,耳后脖颈也发烫,神情依旧平静:“两个月后,五条悟会对上夏油杰,夏油杰会死。”
“夏油杰死后,我想解决一切由画引起的麻烦。”
伏黑惠:“包括我吗?”
长泽桃绪揉揉少年的脑袋,动作很轻,语气也很轻:“不包括。”
“……”
伏黑惠主动在她手心蹭了蹭,仰起脸,墨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少女的影子:“那你可以信任我不是吗?”
桃绪安静地注视着他。
“……”
“你对乙骨忧太了解多少?——有关‘里香’,你知道多少?”
两人找了个长椅坐着。
伏黑惠把外套脱下来盖在桃绪肩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短袖,倒也不觉得冷。
长泽桃绪一边看着山上格外清晰明亮的天空,一边听伏黑惠知道的乙骨跟里香的情报。
伏黑惠不是爱八卦的性子,他了解的两人的关系的情报甚至比桃绪听乙骨说的还要少,但他从咒术师角度的解释却让桃绪一下子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