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宗想起朝廷传来的话,多看了崔之玉两眼,问她。
“崔娘子,你们崔氏出身商贾,三代以来也就你哥哥在朝廷为官,理应不该卷入朝廷纷争,为何这次被流放?”
“而且还与那伯府谢府的人一起?他们的罪行可不轻。”
崔之玉听出了霍将军话语间的意思,浅笑道。
“人心叵测,虽然我哥哥这次因为诗词而被卷入亡国童谣案里,但背后的推手到底有多少,谁也无法说清楚。”
“即便是宋大人亲自审理这案件,应该也有关注不到的地方吧?”
这只是怀王起异心的第一起事件,怀王一党在背后植了多少势力,做了多少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全部拔出的。
伯府的人是后来才并入一个队伍,很有可能,就是被判刑后,有人在其中又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也就是说,不知道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哥哥,总之,朝廷有人正盯着他们。
目前崔之玉猜测,可能与淳公主有关。
但她也不能肯定。
正想着,霍宗忽然闻到了一股别样的味道:“这里烧了泥煤吗?”
崔之玉没想到他鼻子那么灵敏,封在火炕里,还是和那么多的木炭一起烧的,都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闻出来。
她指着火炕解释:“我在木炭里面加了点风干的泥煤,怕不够烧。对了将军,木炭若是一时半会调不过来,倒是可以先用泥煤顶一顶。”
霍宗一听,立刻笑出声:“木炭运来不容易,那泥煤更不容易。最近的石炭场离这都上百里,若是取的话怕要不少时间,我……”
“不对啊,不就在收容营附近么?”
崔之玉佯装疑惑地反问,果然,霍宗一听这话立刻起身,与宋恒相视一眼。
“收容营有石炭场?”
崔之玉顺着这话,如实说来:“我住的那地窖里就是泥煤层,时常也会见着一些差役在里头开挖,难不成这都不是石炭场吗?”
“石炭场在整个汀州只有一个,属朝廷管理,收容营里何来的石炭场?”
话说到这,霍宗与宋恒都隐隐感觉出事情的异样。
崔之玉立刻抓住这机会,道出:“有还是没有,不如明日子时我带你们去看看?”
“崔娘子不是说这病恐有传染吗?我们现在就能离开营地吗?”
那霍宗看着挺大块一个人的,神情有时候却像小仓鼠似的,圆鼓鼓的眼睛充满了“智慧”。
崔之玉顺势回话:“所以我才选择子时,不接触他人,更何况我瞧这病不像疫病,我们来这已经快两日了,也没有传染他人的现象。”
有她这句话,霍宗马上应下,脸色转而阴沉。
随后霍宗暂时把这事放一边去,招呼下属还有一些症状轻的人把剩余的材料都有样学样的,照着崔之玉的做法砌了几座火炕。
让那些生病的人都躺在上面,好生休养。
一番折腾下来,崔之玉也累了,用过晚膳后便去休息了一会。
直到子时前,她和霍宗还有宋恒,秦侍郎四人一起前往临汾江边。
收容营就靠着临汾江岸不远,上次听那两个差役相谈,崔之玉确定地道有个入口是在临汾江边的。
更何况他们私卖的地点就在那。
要说这霍宗不愧是将军,时间路线等都掐得十分准确。
子时前一刻,他们便来到了收容营靠着的临汾江岸。
刚到那,便隐隐看见前方有几个人,还有四辆拉货的马车跟着。
马车上是满满当当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