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皇帝瘫在轮椅上被皇后刘氏缓缓推了出来,睁开浑浊的双眼,映入他眼中的是满屋里的侍卫兵甲。而被兵甲架在中间的两个人,他眯起浑浊的双眼看了看。其中那个满身血污的正是他的儿子,而另一个面白如纸、瘦瘦小小的身子,大概也猜的是谁。他这个儿子不简单,而能让他儿子被制服住的,也唯有三年前搅得满皇城风云动荡,让太子殿下几要将那东护城河的水抽干了的,便是怀恩罢了。他闭了闭眼,一滴浊泪就从眼眶里流了下来。朱承昭看向皇后,给她使了个眼色,皇后微不可查的对他摇了摇头。朱承昭笑了起来:“陛下,您何苦呢?我父王也是你的亲叔叔,我们也是堂兄弟,江山由是咱们朱家的人做。你把玉玺交出来,我可以去求父王,给你和你的儿子一个养老的地方。想必到了如今你们父子俩有很多话要说吧。”朱承昭说着,他一挥手,有士卒压着朱辞远到了皇帝跟前。皇帝只将眼重新闭合了起来,只是静静躺在那里不说话。“哦,我倒是忘了陛下和太子还有些隔阂。皇后娘娘,你没给陛下解释清楚吗?”朱承昭笑着看向皇后,皇后刘氏咯咯笑了两声:“我倒是说了,咱们陛下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呢。”“哦?那我倒是今日想看一看,虎毒不食子这话到底是对也不对。”说着将眼转向那名压着朱辞远的侍卫:“就先砍到他一条臂膀吧。”他说着,拿着指头在空中点了点:“就左臂吧。”皇帝猛的睁开眼,他人在轮椅上挣扎了起来。奈何皇后刘氏死死按住了他的身躯,他只能能如一条扔在岸上的鱼一样,瞪大了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此时那卫兵的刀已高高扬起。怀恩看着那扬起来的刀,几乎是惊呼出声。她那金尊玉贵的殿下怎么能任人宰割,怎么能失去一条臂膀她往后又怎么偿还他呢!却正在此时,凌空射来一支箭正中那士兵的胸膛,士兵烹然倒下来,手中的刀片落在了地上,与此而来的还有更多的箭纷纷射下屋中的士兵。朱辞远一脱离了桎梏便要去救怀恩,奈何离的太远。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朱承昭,他见制住怀恩的那个士兵倒下来,他忙夺过他手中的刀,将怀恩一扯,重新桎梏在了怀里。“都住手。”已被匆匆赶来的士兵护卫在中央的朱辞远见状忙举臂,射箭的卫兵纷纷停下来。朱承昭看着门殿的黑甲军,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些原本早该在北疆抵御鞑靼的黑甲军,怎么会在这里他并不傻,转眼间便明白了,这之中不过是一场请君入瓮罢了。想必他们临安王府驻扎在京郊的军队,早已是刀板砧板上的肉了。“朱承昭,放手吧。”朱辞远抬起头,缓缓看向朱承昭以及被他桎梏在怀里的怀恩。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宁,刚才的那场狼狈不过是一场幻觉。他一挥手便有黑甲军将一个女人压了上来,那女人鬓发散乱,但即使被押送着,仍可见其端庄的仪态。朱承昭见到那女人的时候,却猛然瞳孔骤缩。是他的母妃!当初为了让他返回封地,需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他病逝的母妃。只是临安王也不敢冒着与嫡子反目的风险。这临安王妃从未死过,不过从那时起都要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她的丈夫儿子的荣耀都会与她无关了。只是临安王妃到底有王妃的气度和涵养,她虽被士兵押着,却仍淡然的立在那里,只看着他的儿子,微不可查的冲朱承昭摇了摇头。朱承昭却癫狂的笑了起来:“若我今日放了怀恩,只怕我们临安王府一家上下全都要死。朱辞远,你以为你威胁得了我吗?要么看着你心爱的女人死在我手里,大家同归于尽!要么放我们出京!对了,你想清楚,眼下明面上我临安王府并无叛逆之举,这些大军是遵照殿下的旨意才进了京,你今日动了我临安王府,就不怕明日诸位藩王兔死狐悲、揭竿而起吗!”怀恩看着这短短霎那间的变局,有些怔然。面上的那一点点干涸,她的眼神也一点点冷了下来。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其实男人之间的战争,女人又哪里会有位置呢?作者有话要说:乱局·朱辞远自然是察觉到了怀恩那渐渐冷下来的面色,只是他却不敢多看,生怕泄露出情绪和端倪,更不敢在这千钧一发的时机分神。其实自从朱承昭那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他的心就没有一刻是落下来的。呼吸间余光好像都定在了她那里,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