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吓了一跳:“姨娘,您睡傻了吧?这皇宫哪儿是能随便进的,而且现在天色已晚,宫门早就落钥了呀。”
梅姨娘顿时六神无主:“那我怎么办,我想见鹂儿,要不我们去找老爷,让他递帖子进宫?”
丫鬟忙道:“可别,老爷总嫌弃您上不了台面,就算要入宫见咱们姑娘,也肯定是带着夫人去,您过去,白白挨顿数落罢了。”
见梅姨娘更焦灼了,丫鬟只当她是做了噩梦心慌,劝哄道:“咱们姑娘好端端在宫里做小主呢,前段日子不是还寄了不少好东西回来,指名道姓给您的,臊得夫人好没脸,您就等着享福吧,别想这么多啊。”
梅姨娘这才稍稍心安,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皇宫方向,被丫鬟扶回去。
翌日,柳贵人被赐死的消息一传出来,大皇子被害一事便瞒不住了。
除了苏妃姜筠柔不爱凑热闹,其它嫔妃纷纷假借探望皇后的名头,去坤宁宫打探消息。
这次倒是没有被拦,但陶皇后好像大病了一场似的,憔悴得纸人儿一般,只强撑着告诉她们柳答应是谋害皇嗣,罪有应得,便借口不舒服撵她们走了。
章贤妃不放心,留下伺候汤药,其它嫔妃便结伴离开,路上讨论起此事来。
“听说柳贵人不肯就死,磨蹭到了三更天,才选了匕首自尽的。”
说话的是吕妃,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慨叹。
蒋选侍立刻好奇地问:“为什么选匕首,妾身感觉白绫毒酒都比匕首好受些。”
吕妃瞥她一眼:“你试过,就知道哪个好受?”
蒋选侍顿时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娘娘说话怎么这么呛人呢。”
吕妃懒得搭理她,只自顾自摇头笑叹:“你们这群新人,倒像是来催我们这些旧人命的,先是程贵人,又是柳答应,现如今从东宫出来的,也没剩几个了。”
她这话说的众人都没法接,各自对了对眼,不以为意。
与此同时,养心殿中苏月妩才醒来。
床榻边空无一人,沈珩应当是早朝去了,床帐被拢得很好,一丝天光都没透进来,身上的被子也像是被人掖了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昨夜她和沈珩没做什么,但不知为何身子还是很疲倦,一觉睡到如今日上三竿。
苏月妩抱膝坐了起来,没有喊宫人进来伺候,而是在床榻内这一方小天地里出神。
她有些烦躁。
明明都已经想通了,以后把心态拉回到刚入宫的时候,沈珩有他自己的顾虑,好啊,那就别怪她以后也存私心利用他。
总不能他一面担着皇帝的责任,一面想让她回到东宫时那样,把心全扑到他身上,呵,哪有那么好的事。
可怎么一觉醒来,莫名有种伤春悲秋,好像被抛弃的感觉。
苏月妩深吸了口气,抚了抚胸口,决定回宫里去,跟绿枝谈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