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没有回答。
他指尖敲击着案面,眼珠滴溜溜的转着。
良久。
刘季摇了摇头道:“我劝不了。”
曹参却是一愣,问道:“这是为何?”
刘季道:“萧何有自己的想法,他既已做好了决定,又岂能轻易改变?”
“萧何的谨慎你是清楚的,他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地的,他这次甘愿冒险,恐早就在心中做好了权衡,这岂是我们能劝回的?”
“再说了。”
“也没有必要去劝。”
“这可是为储君府的官员。”
“一旦扶苏日后上位,萧何凭借这层关系,便可直接扶摇直上,到时我们或许还要沾萧何的光哩。”
刘季似笑非笑的说着。
曹参眉头一皱。
他感觉刘季没有说实话。
他疑惑道:“且不说日后之事,我们之前就有过议论,大秦的政策在地方并不受待见,更是惹得民怨民沸,长期以往,天下恐难以安宁,而且六国贵族还有那些士人,都不是消停之辈,一旦秦廷出了状况,到时天下恐要乱。”
“萧兄这时远赴岭南,实不是明智之举。”
对于曹参的话,刘季不置可否,他冷声道:“曹参啊,你这想法有些太呆板了,天下局势又不是一成不变的,天下将乱?”
“哈哈。”
“什么时候才会乱?”
“谁能说个准话?谁又敢保证是真的?”
“若是一直将乱未乱,难道就要这么一直苦等下去?”
曹参一下沉默了。
刘季道:“这才是萧何的聪明之处,我们毕竟身处的是沛县,一个不过万户人口的县邑,我们在这里能看出什么天下大势?能知晓多少天下信息?天下的变化,是一个吏员就能把握的准的?”
“你握不住的!”
“我当年跟张耳游历天下,每日所听所闻才是件件震耳,在这沛县一个巴掌大的地方,谈什么天下大势,想真正知晓天下大势,唯有去那些消息灵通的地方,萧何的做法是对的。”
“现在局势并不明晰,的确要格外谨慎。”
“但除了谨慎是不够的。”
“光靠谨慎是成不了事的,有时就要冒点险,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走出去,又哪里能把清天下真正的脉络?”
“萧何这次前去为的便是打探消息。”
“天下将变未变。”
“在这种关头,就越要有冷静的头脑,也越要对天下情况有了解,不然一步慢步步慢,到时反倒会深受其害。”
“你的眼界太局限了。”
“眼中只看得到眼前得失,看不到太过长远,萧何就不一样,他考虑的更多,也想的更多,因为……”
“天下或许真的可能不会变!!!”
“若是天下不变,那他之前的一切举措,也就成了笑话。”
“萧何已不愿继续苦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