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胡毋敬急着想争权夺利,私下张罗替殿下开府,根本就不会把自己陷进来,现在他已被拖下了水,自然就别想再轻易脱身了。
张苍凝声道:“我们这位殿下现在手段越来越阴狠了。”
“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不过若殿下的心思能得逞,殿下原本羸弱的羽翼恐会逐渐丰润起来,而且这次的手笔很有想法,启用的多是地方官吏,对朝堂短时的影响并不会太大,不会引得陛下不满,更不会卷入太多的权力争锋,唯一会引起不满的只有朝臣,但事情已经定下,又岂是朝臣能够阻止的?只是朝臣对殿下的忌惮会越来越重。”
“因为殿下似相较于信任地方官员也远大于朝堂了。”
随即。
张苍就摇了摇头。
他都快自身难保了,哪还能想那么多。
他这次说白了就是一个棋子。
用来转移怒火的。
而且也就只有这一个作用。
至于其他的,根本就没有参与,甚至他本就没有参与,只是被通知了一下。
不过就算扶苏让他去南海,他恐也不敢去,至于跟那些地方官员联系,这更是不敢,他可不敢去做这么冒险的事,这若引起了殿下跟陛下的猜疑,他的仕途可就到顶了,甚至不仅是仕途到顶,只怕想保命都难。
想到这。
张苍再度长长叹气一声。
他感觉自己陷入到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
他知道的事太多了。
多到已让他有些寝食难安了。
这些积压在心底的事,眼下像是一条索命绳,随时都吊在自己脖子上,只要自己稍微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恐立即就会被索命。
而且是没有半点活路的那种。
张苍两手一摊,满眼无奈道:“我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我分明什么都没做啊。”
“只希望日后殿下能念及我的功劳,对我多少包容一点,不然我张苍的命不长了。”
张苍沮丧着脸。
他现在已恢复了过来。
双手抓着大案的案面,借力让自己站了起来。
他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心中却只感觉堵得慌,最终他还是决定去躲躲。
他心绪实在难以宁静。
他朝外面高声道:“来人,给我备车马,我……”
“我要回家一趟。”
他已做好了决定,这几日先避避风头。
不然等殿下那边的消息传出后,自己这官署恐就会人山人海了,到时各种牛鬼蛇神都会来质问自己,他这小心脏可实在经不起这番折腾,可是偌大的咸阳,又有哪里是他能藏身的呢?
须臾间。
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可刚生出这个念头,就直接被他掐死了。
他可不敢往那个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