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祁现在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让叶峣给好好暖一暖睡上一觉,其他什么事情都不要再管了。可是注定他们这次的经历是多灾多难,没有那么轻易逃脱。她和封祁一起坐到沙发上,将招生简章全都摊开来,琳琅满目任君选择。换做以前,叶峣自然是毫不犹豫要选择自己心仪的学校,可是现在她倒是有些不确定了。有些知识不用的话是会忘记的。她也不确定自己能记起多少。不过复习那是肯定的事情。最终,他的目光还是落在沈度身上,他见他是最心不在焉,而且脸上也擦伤了,神情内疚,断定叶峣失踪的事情定然与他有关。他走到他面前,火光映出的阴影笼罩在他身前,见他抬头看向自己,眼里闪现出复杂的情绪,忍不住一手提起他的衣领,几乎是将他整个人给半提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封祁,我来说。”祁白率先开口,虽然他也很想揍沈度一顿,但是却是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赶过来这边的时候已经迟了,只剩下晕倒在地的沈度,还有同样不省人事的顾蕴。瞬间知道叶峣出了事了,可他压根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叶峣,就连云吞也不见了踪影。“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我感觉自己在做梦。”叶峣小声说道,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冻僵了,可是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一声又一声地,停不下来。……怎么办,梦想真的成真了。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啊。万一……万一祁叔叔只是和自己开玩笑那怎么办?或许这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还是那样子。叶峣紧张到连呼吸都重了起来,耳膜里来回都是潮浪拍打又回落的声音,可她还是在仔细辨听,希望能从他嘴里听见明明确确“喜欢”两个字。沈度也在门外,他跟岑蔓他们是一起行动的,来到这里也正是想找叶峣,没想到岑蔓说话这么不经大脑,或者是说对叶峣的敌意居然这么深,明明两人才见面了一次,连话都没有说几句。“岑小姐……”“这位小姐,抱歉,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我并不认识你,”不等沈度说完,封祁先一步打断了岑蔓的话,语气也不怎么好了,完全是耐着性子和她说的,“你不敲门便进来已经是极不礼貌了,肆意嘲讽一个和你无仇无怨的人,而且说出来的话还是不实的。这不仅仅是你的教养问题了,还是你的人品问题。”“烦请这位小姐立即出了这个房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说至最后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了,脸上冷漠的神色丝毫不掩。“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在澳大利亚的时候你明明还救了我,当时还给了我一杯热咖啡,安慰我让我不要害怕,就那么一年多的时间,转眼你就忘记我了?”岑蔓被他这样毫不留情地说了一顿也不生气,只是仰头无辜地看着他,语气抑扬顿挫,似乎在控诉封祁的薄情寡义。那些负面的情绪,人性阴暗面所加诸在她身上的恶劣随着岁月以及环境而开始显现出来。她受不了太大的刺激,甚至是说不能独自一人呆在黑暗里,即使有云吞陪同。他哄到她凌晨2点,才将她哄睡着了,看着她重新安静下来的睡颜,他心里始终不是滋味。轻轻抹了抹她的眼角,还有湿润的泪意,封祁沾手里尝了尝,咸而苦涩,让他更加心酸。一直守到她快要天亮了,他才离开她的房间,不让她知道他来过。“住蒙古包不会更方便点?”叶峣听见他的回答有些意外,毕竟大本营在这里,他要集训的话,自然住这里会更合适。“也不差那10分20分钟了。”封祁说着便告诉靳景他们的安排,靳景给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回身让一个懂路的同僚带他们过去。顿珠也跟了上来,似乎真的对封祁的佛珠极有兴趣,毕竟鹿骨佛珠是非常罕见的,而且还是几十年前的,定然有某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封先生,能将你的佛珠给我观摩观摩一下吗?”顿珠请求道,眼神也有些小心翼翼的,和方才的热情和粗犷截然不同。那是对信仰的虔诚,轻易不亵渎别人的敬仰。而且藏地里也是有规矩的,别人的佛珠是不能乱摸的,必须要得到主人的同意才可以。“不是不要,是暂时让你保管。集训中是不能带任何装饰品的,除了手表,我戴着怕弄不见了,交由你先保管。”“哦……好。”他这样说她只能答应下来了。“真是够呆的了。”封祁看见她这副模样儿也是乐了,揉乱她的发顶,叶峣这回也不反抗了,幽幽地看着他,“祁叔叔,我已经有很多很多天没洗头了,都不知道有没有长跳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