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半,区委常委和区人大、区政协两位主要领导,陆续走进常委会议室。进入初夏,大家都穿着短袖,有些领导脑满肥肠、精力旺盛、额头冒汗,进了常委会议室就喊热,为此,服务已经提早开启了空调。按照作息表,下午上班时间是两点,由于四点左右市人大主任要过来调研,区人大主席潘德州要陪同,区长周其同也要参加座谈会,就把常委会提前了半小时。常务副区长田坎擦着额头上的汗,对潘德州开玩笑说:“潘主任,市人大吴主任四点左右才来,明摆着是要你请客了嘛!四点到这里,开个座谈会,再去一家企业,少说也得五点半。”潘德州说:“请客怕什么,今天周区长都在,我还怕没人埋单啊?”周其同说:“我们要得就是吴主任能留下来吃晚饭呢!平时想请也请不到。”区委记胡小英走进了会议室,一看有几个常委还没来,目光在在座几个常委身上转了一圈,静静地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点了一下“梁健”的名字,等到电话通了,她又赶紧挂了。刚才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无非想再打个电话问问梁健,有没什么变化,可以供她在常委会上作为提出让梁街复分管干部工作的最后砝码,。可她马上意识到,在常务会议室给梁健打电话是相当不妥当的,即便只是让在座的人看到她手机上闪着梁健的名字,也很不应该。为此,胡小英赶紧挂了电话。为避免梁截电话过来,她将电话调整为静音,放在了自己的左手边。她的右手边,坐西朝东第一个位置是区长周其同,她不想让他看到什么。然而,周其同却略有察觉的,朝胡小英的手机瞥了眼,没有发现什么,也就把目光移开了。这时,其他几个常委也陆续进来了,会议时间到了。胡小英主持会议:“先跟各位常委说明一下,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吴惊涛同志下午四点要来我们长湖区调研,周区长和潘主任都要参加座谈会,会后还要去走一家企业,所以我们的常委会要赶在四点之前结束,为此提早了半个小时,辛苦大家一下。今天的会议,主要是研究两个问题:一是省文明城区创建问题,这个由区委宣传部和区街道办联合汇报;二是有关干部问题,由区委组织部来汇报。我们抓紧时间,现在进行第一个议题。”区委宣传部分管文明城区创建工作的是副部长宋城,文明城区创建工作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宋城将整个方案汇报了一下,就用了四十五分钟,接下去,区街道办主任又对一些具体工作做了些说明,又用了十五分钟,一个小时就过去了。事先,有关材料都已经提前一天发给了各位常委,可这些常委哪有空看,这项工作既不是主抓,就高高挂起了。但到了会场上就不一样了,知道这项工作虽然不是自己抓,但作为常委,在会议上,却一定要发表一些看法,否则就等于是没有行使常委的话语权,久而久之就会在常委会上失去话语权!作为一个领导干部,除了话语权,细想想还有什么权力?领导干部都不具体操作事情,一天的事情概括起来无非就是三个字:“说、走、坐”。说,就是讲话,传达上面精神,给下面提出工作要求;走,就是到分管的部门或地区走走看看,督促或者调研一下工作;坐,就是开会,听上级给自己开会,或者自己给别人开会。然而,三个字里,“走”和“坐”的同时,都必须“说”。“说”才是领导干部最需要注重的硬功夫,一些能说会道、不会做事的人能够提拔,一些塌实肯干但不善言辞的人只能做别人的垫脚石,这是现今的真实写照。“说”,就是话语权。能官至区委常委的人,没有一个不明白话语权的分量,因此都知道,在常委会上都必须讲,而且还必须讲出点道道来。既然要讲出点名堂,那就要研究材料。可这些材料各位常委都没看过,于是常委会也就变成了读材料的会议。各部门秘,都考虑到领导平时没空看材料,虽然提前发了材料给领导,可还是安排了职能部门的有关领导在常委会上把材料念一遍,至少可以让各位常委对内容有个了解,防止大家发表观点时,无的放矢、乱放一气。所以,研究问题的会议也就开得往往很长。汇报结束之后,胡小英说:“今天时间有些紧张,请大家抓紧时间发表意见。”各位常委就按照排名从后到前开始发表意见了!文明城区创建工作的所有材料,事先胡小英都已经翻看过,心里有数,她也与宣传部长诸茂沟通过,有些细节在会前就已经定下了调子,上会无非是在常委之间通通气,于是各位常委在说些什么,她也不太关心,她知道,这些常委在会前基本都没看过材料,发表的看法,也是东一句、西一句,无非是表达一个态度,没有实质性内容。胡小英瞥见自己的手机亮了一下,上面闪出了“梁健”的名字。,!梁禁然打电话过来了。胡小英把电话摁灭,然后回复短信道:“刚才打错了,如果有新情况可以发短信过来。”梁健正在办公室内。他知道今天下午有常委会,也知道胡小英会在常委会上提出让他分管干部工作。常委会即将召开的时候,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胡小英”,梁健正要接起来,胡小英就挂了电话。梁健心想,胡小英在这个点打电话来,而且只响了一下到底什么意思?或者说她只是打错了?考虑到这时间是常委会,梁健便没有回电话。但后来想想又觉得这事不太对,胡小英在常委会即将开始的时候给他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意思的!那个时间点,她肯定想着怎么在会议上让更多的常委来支持让他继续分管干部工作的事,很可能她的确是找他。只是为什么又突然挂电话呢?是因为不方便吗?梁健觉得这个理由比较符合,觉得还是回个电话比较妥当。只是,胡小英回复的短信,却说她是打错了。但,短信里那一句“如果有新情况,可以发短信过来”,明明是针对让他分管干部工作的事而说的,看来,刚才那个电话并非是她打错了,只是因为另外的原因不方便打电话而已。只是,这短信的意思,难道是说,胡小英对能否重新让他分管干部工作,心里没底?可是,梁健手中也没什么“新情况”,可以回复给她以安慰她心中的不安,只能望手机而兴叹。胡小英见梁健迟迟没有回复,心中默默叹了一声。从省城宁州到镜州市的高速上因为一起重大交通事故,发生了大堵车,否则省委研究室冯丰早该到达镜州了。眼看着前后的高速路慢慢成了停车场,冯丰感到十分无聊。让他奇怪的是,梁健怎么还没打电话给他,难道是没有收到传真?冯丰拿起手机,拨了梁健的电话。梁健听到手机响起来,以为是胡小英又打来电话,一看,原来是省委研究室的冯丰。心里一阵激动,难道有什么好消息?他接起了电话:“冯大哥,你好!”冯丰听梁健声音热切,猜梁健已经拿到了领导批示,就说:“马超群副记的批示已经看到了吧,这个批示足够组织上提拔任用你了吧?”梁健不知冯丰在说些什么,就道:“冯大哥,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冯丰惊讶道:“难道你没有收到我的传真?”梁健问:“什么传真啊?”冯丰回想一下,自己发传真的时候,分明一切都正常啊,传真没道理发不过去啊。冯丰说:“上次说的,要给你在《党建研究》上刊出一篇文章的事情,已经顺利刊出了,省委副记马超群同志还在上面做了批示,我把你写在第一执笔人,马记还特意表扬了呢!”梁健说:“这真是个特大喜讯啊,批示已经传真过来了?”冯丰说:“上午就传过来了。我一发完传真就从宁城出发往镜州赶,原本想晚上跟你一起庆祝庆祝,没想到车子堵在高速上,否则我包里倒是有一份,可以拿给你看!”梁健说:“一定要庆祝,晚上我等你一起晚饭。我现在马上去查收一下,也许办公室忘记给我了。”冯丰说:“好,你快去吧。”梁奖匆匆跑到办公室,李菊和方羽都在办公室内。梁健知道,传真一般都是方羽处理,就问方羽:“方羽,上午有没有收到一份传真,有省委副记马超群同志批示的?”方羽想了想,不记得有什么批示的传真:“我没有收到过类似的传真啊。”她见梁杰急的样子,就赶紧翻开了自己接收传真的文件夹,里面并没有有批示的传真件。梁健说:“这就怪了,省里明明说,上午把传真发过来了,能到哪里去了呢!”一边的李菊心里清楚,但她故意说:“可能人家发错了吧。”李菊不出声,方羽倒忘了,一听李菊的声音,方羽就记得上午有一份传真,李菊先看到,之后,她就没有让方羽登记,直接拿去给了朱庸良。方羽就说:“李主任,早上不是有一份传真,你没有让我登记,直接拿去给朱部长了嘛?这份传真,会不会跟梁部长要的是同一份?”李菊朝方羽白了眼说:“怎么可能!早上的传真是市委组织部专门传给朱部长的,跟梁部长要的传真根本就是两码事。”方羽心下怀疑,但也知道不能再说什么,毕竟自己没有看清楚,没凭没据。梁叫激地朝方羽看了眼,虽然李菊极力否认,但他相信,自己的传真多半是给李菊截留了!梁健当即拿起了手机,打通了冯丰的电话:“我们这里还真没有收到。不知能否让人再发一份过来。”冯丰为难的说:“复誉在我这里啊,我在车上没有传真机。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我让省委办公厅的同学给你传一份过来。”梁健大喜说:“那太感谢了!我把传真号码报给你怎么样?”冯丰说:“我有号码,不过确认一下也好,省得待会又没收到。”梁健正要报传真号码,听李菊说:“部里的传真机坏了!”梁健看了看传真机,真的毫无信号,出纸的卡口也已经裂开了,就像被人摔过一样。梁健在电话里说:“不好意思,传真机也坏了。没办法了!”,!梁健心想,这真是天意弄人。回头又瞥了眼李菊,如果是朱庸良和她为了防止自己收到传真,特意把传真机摔坏,也真够用心良苦的啊!冯丰说:“高速虽然堵车,但我想几个小时之后,我肯定也能到长湖区了。”梁健快步离开了李菊他们的办公室,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道:“冯大哥,你不知道,今天区里正在召开常委会,其中有一项就是讨论我是否重新分管干部工作的事情。如果这份马记批示的材料,能够让常委看到,我分管干部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如果再晚上几个小时,常委会结束了,那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他们说不定会考虑把我调出组织部,随便安排一个岗位。”冯丰心想,如果梁健分管区里的干部,肯定是件好事,手中有权、办事不慌,以后自己来长湖区多吃几餐饭也方便。动脑子一想,灵机一动说:“没事,梁健,我们可以用手机啊!我用手机给马超群记批示那一面拍个照片,发给你,你再发给正在开会的领导,这不就行了?”梁健心道,我咋就没有想到这个好办法,一个手机、一张照片、一传,不就完事了?梁健说:“那好,太感谢了,麻烦你这就发给我吧。”冯丰说:“好叻!”前面的几个议题都已经差不多了。区委组织部又汇报了几个到龄退岗的干部,这次不涉及干部调配工作,因此汇报也相对简单。关于干部的到龄退岗,全省有明确的规范性文件,自然也不需要太多讨论,只有一个干部身体不好,提出希望退出领导岗位后从乡镇调回区级部门工作。这位老同志私下里也已经找过区委副记万康。所以,万康说,这样的老同志,如果能关心,就关心一下。其他人若没有意见,这个议题就过去了。这时胡小英开口了,对朱庸良说:“朱部长,你这里还有一位干部,梁健。前段时间,由于推荐会议上说明材料的问题,被暂停分管干部工作,你看看,如今怎么处理呢?”朱庸良没想到胡小英突然在常委会上提出梁健分管干部工作的问题。这段时间以来,他直接分管干部工作,感觉非常好,干部使用自己一个人说了算,非常享受这种一言九鼎的感觉。但他又不好说,自己想一直分管下去,毕竟他是部长,干部工作本不应该他直接分管。就说:“虽然梁健是我们部里的干部,但这件事情上,我还是听万康记的。当时,梁健的错误给万康记的工作造成了影响,后来,梁健本人提出有人陷害他,对这件事情是由万康记组织去调查的。所以,万康记,我们还是听你的!”自从出了那个事件,万康对梁健一直很有意见。虽然当时胡小英说,由万康负责调查核实。可万康认定这就是梁缴的,哪肯花心思去调查什么实情!朱庸良如今说听他的,万康就说:“我觉得,梁焦是算了。一个是工作不好,其实,工作上出点差错,这也正常,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关键是他还不诚实,做错了事情,还要推给别人。作为一个领导干部,这样的素质是很不过关的,即使在那件事情上,手下的人也有不足之处,但作为分管领导,就应该勇于承认,勇于担当。敢作敢当才是经得起历练的好干部。我觉得,梁健作为一个领导干部的素质还是差了些。”听万康这么一说,区长周其同和组织部长朱庸良心里都踏实了,基本上梁健算是废了!这时,区委宣传部长诸茂说:“万记对那件事情做过深入调查了吗?万一冤枉了一个年轻干部,对长湖区也是一个损失啊!”诸茂知道胡小英力挺梁健,他本人跟梁健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也有了一定的感情,所以及时跳出来说个话,担心万康之后,许多人都顺着万康的意思说下去,到时候反对多于赞成,形势就扳不回来了!见诸茂跳出来反驳自己,万康很是愤怒,说:“诸部长,所谓有人陷害这种说法不过是梁健的一面之词。如果梁健能够拿得出证据,证明真是有人陷害,那么我也会极力为他澄清。问题是,他拿不出证据,我又从何开始调查?再说,当时干活的人,接触他的材料的人都是他的兵,如果真有人动手脚,那说明什么?说明他这个副部长让手下不服,那和他自身不过硬是分不开的。我们一再强调要培养能够拉得出,打得响,过得硬的干部队伍,要培养勇于挑重担,勇于担责任的年轻干部,在这件事情上,无论这个错误是不是梁健的个人原因,就凭梁健推脱责任,我觉得他就不是个好干部。如果我们犯了错误,都说是别人故意陷害的,那还有谁来承担责任?那样的话,我们还得专门成立一个查找原因的队伍!的确,诸部长也说了,培养一名年轻干部不容易,我们也不能冤枉了一名年轻干部,但是,关于梁健,我经过详细分析,不觉得是冤枉了他。”胡小英没料到,万康的火气会这么旺,还说的这样头头是道,若接下去再有人添柴加火,让梁健重新分管干部的事情,基本上就黄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这时,手机亮了一下。胡小英一看,短信是梁健发来的。打开短信,里面是一段音频。胡小英心想,梁健这个时候发东西过来,应该不可能是无关紧要的,于是她打开了,但没开免提,放在耳朵边听。这时,区长周其同说话了:“组织部分管干部的副部长,非常重要,可以说,在全区所有副职当中,这个岗位是最重要的副职岗位了。因此,我们要求分管干部的副部长,必须德才兼备。就梁健来说,他工作有纰漏,说明才能一般;做了错事,不敢承认,又说明德有问题。这样的干部,我是不放心的。所以,我建议由目前临时担任常务副部长的王兆同同志重新分管干部工作,梁健同志调出组织部……”朱庸良害怕周其同的火候不够,也添油加醋地说:“我也同意周区长的意见。”胡小英还在听着手机中那段录音。常委们该表达的意思,基本上都已经表达完了,只等胡小英做最后的总结。周其同想,胡小英故意当作没有认真听他们的意见,其实就是一种逃避的表现。如果她无视大家的意见,仍然坚持让梁健分管干部工作,万康肯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到时候自己这一边的人全部出来反对,肯定能把胡小英搞得脸面全无。周其同直视着胡小英,就如一条眼镜蛇盯着一只田鼠,等待对方稍有动静,就迅速出击!胡小英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她此刻已经听完了梁健发来的录音。她朝常委们笑了笑说:“大家还是听听这个录音吧。”常委都非常好奇,胡小英又要搞什么名堂了?只见胡小英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将手机放到了桌面上,手机中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大家这才明白,胡小英是要让大家听一段录音。录音中,一个低沉、沙哑、陌生的女人声音:……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姜……姜岩……科长让我……我把那份说明材料……撕掉一页……我知道那么做不对……不对(抽泣的声音),可姜科长说……他说……这是朱部长要求的……要让梁部长出丑……我……就那么做了……那份材料被我撕掉了(抽泣)……一页。后来,我知道……这给梁部长……带来了大麻烦……我很后悔这么做……可是我不能告诉任何……任何人……姜岩说……谁都不能告诉……这是朱部长交待的……对不起……梁部长……(抽泣)……这段录音最后在抽泣中结束了!常委们不太搞得清这声音来自谁,但朱庸良却非常清楚,这就是干部科车小霞的声音,当然他不会说出这个女人的声音是谁,更不清楚这段录音是谁录的,在哪里录的。听到车小霞的录音中,两次提到了“朱部长”,是人都知道,这是在说他朱庸良。朱庸良特别气愤:“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古怪!”胡小英笑道:“这是人家发给我的一段录音,我听到这里提到了姜岩,还有朱部长。我就放出来给大家听听。”区委宣传部和区委组织部是在同一层楼办公,宣传部长诸茂对组织部的干部也有所熟悉,再加上职业习惯,诸茂本身对声音比较敏感,他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谁,就说:“听起来,这声音像是朱部长部里的车小霞啊!”这时纪委记温照盛也说:“车小霞,就是把推荐说明材料递给梁健的那个女的?听这段录音,她好像是承认了那份说明材料被她故意撕掉了一页,而且她的意思是,她是受到某些人的指使啊……”温照盛用某些人代替了录音中的“姜岩”、“朱部长”,但谁都知道他指的是谁。朱庸良再也忍不住了,就说:“车小霞本就是个疯子,现在还在市第二医院,她的胡言乱语也值得当回事拿到常委会上来说?”常委们都没想到,朱庸良竟然在常委会上公然骂自己部里的女干部“疯子”,看得出朱庸良是真的气急败坏了!否则不管怎么样,一个区委常委是不会公然大骂自己的干部的,这是涵养问题。话音刚落,朱庸良也自觉失言,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便深吸了口气,说道:“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车小霞这段时间情绪一直不稳定,在住院。这段录音也许是造假的。胡记,这录音不知是什么人发给你的?”几分钟前,梁健收到了短信,以为是冯丰将省委副记马超群的批示发了过来,打开一看,没想竟然是阮珏的短信。阮珏的短息共有两条,其中一条写道:我们对小霞进行了催眠疗法,在催眠过程中,小霞说了很多,我们也听到很多压抑在她心里得不到释放的故事。听到下面一段时,我想也许对你有些用处,我发给你吧。接下去就是车小霞的那段录音。梁健听了之后,也是第一次真正确认了推荐说明材料事件,是车小霞直接造成的。冯丰的短信还没有来,他就把车小霞的录音及时转发给了胡小英。胡小英知道,这个录音来源不明,但此时也顾不了许多,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对梁健不利的形势可以扭转一二。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果然,听了录音,朱庸良就对录音的真实性提出质疑。胡小英沿着朱庸良的意思说:“这段录音是人家转发给我的,录音的真实性,的确有待考证。不过,这至少也给我们提了一个醒,很多事情,我们有必要认真考察考察,不能凭主观意识来断定。比如,这段录音中提到了朱部长和姜岩,我们当然不可能光凭录音,就认为朱部长会去做这种不够光明的事情,如果光听一面之词,就妄下结论,的确会冤枉好人。同理,对待梁健,我们也一样,不能随随便便就把罪名扣在他的头上,刚才万记说,关于梁健的事,苦于没有证据,如果有证据,他是会极力为他澄清的。那么这个录音材料还真是一个及时的证据呢,看来那件事情也不能不说是有人故意为之!大家说对不对?”胡小英的话里使用了辩证法,大家虽然听得很绕,但最终还是明白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胡小英要保梁健。朱庸良有把柄捏在胡小英手里,不敢再多说什么,如果胡小英一定要跟踪录音查下去,万一真查出什么,他朱庸良还不名誉扫地?副记万康却不肯屈服,坚持说:“如果这个录音是真的,梁健真是被人陷害,作为分管组织的副记,我很愿意还梁健一个清白。但,至于让梁健分管干部工作,我还是觉得不够妥当。作为一个年轻干部,梁健实在不算有担当,对干部工作的了解和把握也远远没有达到副部长的要求!所以,我不赞同让他分管干部工作。”胡小英在这方面倒真的很难为梁健说话。毕竟,梁健分管干部工作就那么几天,对干部工作的了解,肯定没法跟从事干部工作十来年的王兆同相比。她唯一能说的,就是给年轻干部锻炼机会,但这个机会已经给过梁健了,再提就没有说服力了!这时,又有一条信息进来。这条信息是一张照片。胡小英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简直惊呆了。这次连胡小英自己都有些怀疑这信息的真伪了!省委副记马超群竟然在梁健主笔的一篇文章上做了批示!胡小英心里暗暗吃惊:梁健这是交了什么狗屎运啊!竟然刊登一篇文章就被省委副记批示了。胡小英从市级机关到县区的一把手,省委副记还从来没有在自己的文章上批示过!这可以为梁接多少分?胡小英本想马上将手机上的这张照片,给大家一一传看。可转念一想,刚才她已经拿出了录音让大家听,如果这会又拿出关于梁健文章的批示给大家看,未免显得她这个区委记,也太关心梁健了。说不定会在干部当中引发无数流言蜚语。胡小英灵机一动,将信息转发给了区纪委记温照盛。还好,温照盛敏感,立马查看了手机,他定睛看了看内容,又瞥了胡小英一眼。但胡小英恍如没发现他的目光,只静静端着茶杯喝茶。温照盛立马明白了胡小英的意思。温照盛清了清喉咙说:“至于梁健的工作能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特别是对于干部工作,不仅了解,还很有些想法,他新写的一篇文章,省委副记马超群同志都给了批示。不知委办有没收到这则批示啊?”在座的常委,都难以相信,这是连他们都梦寐以求的事情,怎么可能落到一个正坐“冷板凳”的副部长身上?区长周其同第一个表示怀疑:“温记,你这话从何说起,该不会是搞错了吧?”胡小英也装作一脸惊讶地问:“有这回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啊?”她转向正在一边做记录的办公室主任陈政,问道:“陈主任,委办有没收到省委马记的批示单?”马记的批示非同小可,陈政却毫无印象。这会既然温记提了出来,自己却还不知道这回事,这就显得自己信息闭塞,且没有尽到一个委办主任应尽的职责。他立马说:“我马上去查一下。”委办收发上的确没有相关文件,陈政动用自己在省委办公厅的关系,获知真有这么一回事,赶紧回到了常委会议室说:“各位领导,我已经问过省委办公厅,真有这么一回事,只是批示今天才刚刚下来,省委办公厅尚未办文下发。”周其同、朱庸良和田坎等人,听说这是真的,有些无语,这个梁健运气也太好了点吧。周其同不甘心地道:“批示有很多种,还得看到底是什么批示!”温照盛笑容亲和地说:“批示的内容我这里倒是有一张照片,我可以读给大家听听!”听完了省委副记马超然的批示,大家心里基本有数了,梁健重新分管干部工作,基本上是铁板钉钉改不了的事情了。:()权路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