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凌越开着的车子径直撞向了路边的花坛。巨大的冲击力让车身猛地一震,车头与花坛亲密接触后,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车玻璃被树刺穿,气囊瞬间跳了出来。但除此之外,车身完好无损。凌家的车辆都是经过特殊定制的高安全性车辆,以确保人身安全以防绑架。但凌越急切中上车,并未系安全带,所以头部在冲击中撞到了车顶。被树刺穿的玻璃碎片,划破了凌越的眉角,血液顿时涌了出来,湿了他绯红的半张脸。这一刻,鲜血与他原本俊美的容颜形成强烈对比,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恶魔一般,显然异常骇人和狰狞。他喘息不定,忍着后脑的疼痛,他看到旁边的三辆越野,直接甩门下了车。在车内的保镖不知道凌越想干什么,只看到凌越一脚踢到车门上,怒吼一声:“下车!!”保镖当然知道凌越是何许人也,几人在车内犹豫不敢贸然开车伤人。另外两辆越野想跑,却被后方极速赶来的五辆军备悍马拦住了去路。悍马行动迅速,从上面下来的人全部手拿电棍。没一会的功夫,三辆越野车上的保镖全被制服。凌越上了越野,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过来的保安部长余奎身姿板直,给凌越行礼。“少爷,人送哪?”“先扣着。”话刚说完,凌越猛地捂住胸口,突觉心窝疼痛难忍。他气息越喘越急,大脑里都是顾宴霖抱着温一依,亲着温一依,脱她衣服,强占她的画面。他的视线被染的血红,面前的余奎都成了双影。“少爷,您这样要去医院。”凌越再次转动钥匙,试图重新启动车子,他要去找依依,要把依依抢回来!可引擎刚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凌越便觉得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再无任何力气。……【依依……】【依依。】梦中,似乎有人在叫她。是爸爸的声音,还有凌越哥哥的声音。温一依猛地睁开眼睛,她看了看房间的四周。昏暗的房间亮着旋转木马的台灯,这是……这是她的房间!内心涌起一丝喜悦,温一依起身下床,她打着赤脚开心地跑了出去叫了声:“爸爸!”可别墅里黑黑的,空无一人。温一依越来越害怕,此时身后爸爸的房间传来脚步声,她不确定地又喊了声:“爸爸?”灯,亮了。顾宴霖低沉的嗓音穿入温一依的耳里:“依依,你醒了?有没有哪里疼?”温一依看着面前走近她的男人。一秒、两秒、她慢慢停下后退的步子,然后开口不自觉地喊了声:“哥哥。”顾宴霖微笑,这才欣慰地大步走了过来,半蹲在温一依的面前。“我还怕不是你,怕你不记得哥哥了。”温一依听到顾宴霖的话微微皱眉,她看着他,他竟然知道她有两个人格。她抬起手略有迟疑地抚摸上顾宴霖的脸,有了融合的记忆,她现在什么都记得。这是她的哥哥,是妈妈的另一个孩子。她突然想起了以前饼干铁盒里的两封信,有一封也是哥哥写给她的。顾宴霖的记忆不断穿插回到温一依的大脑。她一时有点头疼,顾宴霖曾在她住院的时候来看过她三次,而每次爸爸温客延都在旁边,可看的对象却不是她,都是另一个她。那不断涌入的对话,让温一依的头越来越痛。【依依,我们是世界上最亲的兄妹,因为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有同样的父母。】以前的那个温一依不懂,可现在的温一依懂。她突然抓住顾宴霖的手,哭着问他:“哥哥,我想知道,为什么妈妈生下你,却和爸爸在一起了,然后生了我,却说我是野种?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是野种!”顾宴霖听到温一依的问话,一时有点震惊,他紧锁着眉头站了起来,牵着激动的温一依走回她的房间开了灯,让她坐下。顾宴霖沉思片刻,叹了口气道:“因为我们的妈妈也是双重人格。”温一依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在后退,她松开了顾宴霖的手一直摇头。“因为妈妈的一个人格爱上了我们的爸爸,而分裂的另一个人格爱上了你的养父。”温一依睁大了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掉。“那时,我们在国,妈妈在一次住院中突然失踪,爸爸找了她好久,过了好多年,我和爸爸都认定她失踪身亡了,却在回国后的一次画展中,爸爸又见到了妈妈。原来妈妈回国后换了名字,从许伶,改成了许灵。所以我们一直没找到。”“可那时,妈妈不认识我们,还和你的养父结了婚,爸爸很伤心,做了欺负妈妈的事情,后来看到妈妈那么痛苦,就放她离开了,我们也回了国,可爸爸那次回去后,便一直精神不振。”,!“但没想到的是,那次妈妈竟然怀了你……你的养父隐瞒得很好,爸爸一直以为你是他们的孩子,直到……直到妈妈去世,爸爸回来默默在一旁参加了妈妈的葬礼,也是那一天,他见到了你,爸爸一看就知道你是他的女儿,自那后,便和你的养父打了争夺监护权的官司,一打就是六年。”“这次哥哥来这里,就是为了你,我们的爸爸想见你最后一面……”“最后一面?”温一依有点不明白,但她听着却很伤心。顾宴霖凝重地点头。“嗯,因为妈妈去世后,爸爸患上了抑郁症,长期不吃东西,不睡觉,上个月医生说,他已经时日无多了……”温一依的脑袋此时耳鸣了一样,她脑里盘旋着太多信息,她不能明白很多,但是知道了原来妈妈也患有双重人格。还知道她的亲生爸爸因为这个长期萎靡不振,日久成疾,已经快要死了。她突然想起秦珂之前对她说的话:【你不能这样对凌越!你在害他!你也在害你自己!】她真的在害哥哥吗?像妈妈一样害爸爸吗?原来不止爸爸那么痛苦,就连远在国的另一个爸爸也在痛苦之中。温一依立刻抓住顾宴霖的衣服,哭喊着:“哥哥,我要见他!我要看看他!”翌日。大年初一,凌园外的街道上铲雪车正铲着雪,凌园的大门围栏已修复。保安正在各自的岗位执勤。仿佛一切恢复往常。而凌园内一片安静,完全没有昨日的热闹。此时所有人都在亚芯医院的高干病房,几乎全家人出动。因为自昨日凌越无原因的晕倒后,醒来的凌越一句话都不讲,医生初步判断,因为大脑撞击出血,又因他长期患有抑郁,焦虑,诱发了失语症。凌老爷子大为震惊,完全不知道自己完美的孙子有焦虑症。直到看到医院拿出的病历和视频,原来私下凌越用路凯的名字已经看过几次医生了。凌老爷子发了好大的脾气,直接对着凌堃甩了手杖。“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不叫他好好治病?我和你说凌堃,如果我的孙子凌越有什么事,你也别想舒坦!”凌堃也是没有想到,凌越的病情竟然这么严重,被父亲责怪他一语不发。看到那么耀眼的孙子成了这样,老太太也是泣不成声,柯可欣也是在一边默默地哭。林无双更是心痛到不行。听到医生说出失语症三个字,她瘫软了好几次。“怎么会这样?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怎么会有焦虑症呢?”“医生看到旁边还有一干人等,不便多说,直说,让他最想见的人来见见他吧,看看能不能有起色。”凌老爷子一听,转头就问季来:“丫头还没找到吗?”季来恭敬地回禀:“找到了,就在温客延以前的别墅,那房子被顾宴霖拍走了,现在人都在那里,我们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守在别墅外。”“转告顾宴霖,送丫头来见凌越,如果他不带人来,我亲自去请。”“是,老爷子。”“季来、张妈,你们留下,其他的人全部回去。”匆忙赶来的凌志和凌霈、凌琦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昨晚除夕去凌园去的晚,去时现场已经乱了。只知道凌越被送了医院,温一依被顾宴霖带走。他们报了警,警察也上了门,可温一依却说顾宴霖是她哥哥,她是自愿的,警察无法,只能走人。季来给老爷子汇报的时候,正好在凌越的病房。也是那时,醒来的凌越便一直没有说话。等顾宴霖收到季来的电话已经是当日的中午,吃了午饭后,顾宴霖带着温一依来了亚芯医院。知道原来是凌越哥哥住院了,温一依瞬间就哭了。此时的凌越坐在轮椅上看着走廊,就一直这么看着。季来摇了摇头。张妈在旁问:“少爷这是在干嘛?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季来当然知道,只是他没有说,这时电梯开了,他看到顾宴霖牵着温一依从电梯走了出来。他回头立刻看向坐在病房看着这个方向的少爷。此时的少爷眼神中有了波动,眼眶似乎渐渐红了。季来立刻对着张妈说:“你去楼下买点水果和糕点,再去周边转转。两个小时后再回来!从楼梯下楼。”张妈不明白,但听季管家这么说,还是答了声:“好。”便立刻转身朝后面的楼梯下了楼。季来看到顾宴霖,向顾宴霖点头,顾宴霖也回了一礼。他看着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此时温一依看到凌越哥哥穿着病服坐在轮椅上,她松了顾宴霖的手跑了过去。“凌越哥哥,你怎么了?”季来对着顾宴霖伸手,做出请的姿势。顾宴霖看了一眼温一依,转身走向走廊的另一边。季来给两人关了病房的门,站在不远处守着。“凌越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受伤了?”温一依默默流着眼泪,看到现在的凌越哥哥,她心里更加的害怕起来。真的是她造成的吗?她慢慢站起了身,眼泪一滴接一滴地掉落,在她转身的时候,她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牵住了……她慢慢回头蹲下,蹲在凌越哥哥的轮椅边抬着头流着眼泪看着他。凌越哥哥的手还是那么的温柔,他抚摸着她的脸颊,然后很温柔很温柔地对她说:“依依,哥哥坏了……”“你换个……娃娃吧。”:()哥哥他顶不住娇软宝贝的露骨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