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传送阵基本都有限制,哪怕是北冥剑阵之间的传送都消耗极大,距离有限,还只能定点传送。能够有一次随意去往任意一处的地方,等同于一个保命灵符。秦微特意找了个理由:“照水式微,现在只有不忘一个渡劫期镇守,若是出事,你忧心他,也可以用这张符去看他。”安无雪眨了眨眼。“……好。”他收下了。秦微终于放下心来,走了。走之前,他还拉走了一样恋恋不舍的戚循。眨眼之间,夜色之下,唯有满院璀璨明灯还伴在安无雪和谢折风身侧。困困这时才从屋内探出头来:“呜呜?”安无雪收起那个刻着“宿雪”名字的落月弟子牌和秦微给的传送符,什么话也没说,缓步回屋,抱着困困关上了房门。谢折风怔然。……师兄似乎没有赶客,也没有同他计较午后不曾离去一事。那这是不是说明……安无雪并不反感他陪在身侧?谢折风察觉到了自己的贪心。安无雪死后,他想着师兄能活过来就好。安无雪回来了,他又想着能常常见到师兄、能护着师兄平安喜乐便好。可安无雪没走,甚至没有驱赶他,他便开始想着日日常伴师兄身侧,哪怕就是这样得不到什么好脸,他都心满意足。只要人还在,仙修岁月悠长,他总能等到师兄回心转意。这世间贪嗔痴,似乎连仙者也无法免俗。谢折风终究还是没能舍得离开。他用灵力维持着彻夜的灯火,在院子里选了主卧旁的另一间房住下了。两日眨眼而过。谢折风就这么在安无雪这边住了下来,落月峰来报的弟子都来往梅花院落。但这人特意下了吩咐,那些弟子虽然都对死而复生的首座格外好奇,却没人敢打扰安无雪。那些安无雪的“旧识”更是被玄方拦在了梅花林外,连安无雪的影子都见不着。安无雪差遣裴千去送的那些灵囊也起到了“作用”,北冥世家之间,一时乱成一团。曲忌之已经整肃曲氏,城内傀儡尽皆被销毁,但曲问心就这么被关押着,那背后之人似乎毫无动静。第三日,安无雪发了个传音给姜轻,得知对方伤势好转许多,便又回了个传音道:“我要去城主府密牢审一审曲问心,姜道友擅因果道,也许能听出些我听不出来的东西,可否随我同去?”姜轻应答得很快。不出三刻,两人便已经出现在了密牢门前。世人皆知安无雪没死,可却没有多少人知晓安无雪就是宿雪。看守的弟子不认得他,只是看了眼玉牌,便放他和姜轻进去了。安无雪和姜轻一道行至曲问心的牢房前,这才停下脚步,回头道:“姜道友对我的身份似乎没什么想问的?”其他人不认得“宿雪”,但姜轻与他打过交道,又知道他那日进了剑阵,不可能猜不着他真正的身份。姜轻眯着眼,笑道:“哦?我为何要有想问的?我认识的是宿雪,又不是安无雪,有什么好问的?”安无雪失笑。对方回答得太过直接,反倒让他没什么好继续说的了。他摇了摇头,突然肃起神色。
“那我可有要和你说的。”姜轻洗耳恭听。安无雪说:“这么多天以来,姜道友身上被曲问心所伤之处都好得差不多了,曲问心这边,落月峰自然想办法撬出了点东西。”其实没有撬出什么。他们连搜魂都还没用上,至今没从曲问心身上得出只言片语。安无雪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见着曲问心。但他却说着截然相反的话。“那同曲问心合作之人太过狡猾,一直误导曲问心,让她以为和她合作的人就是我。那人从未现出真身,又栽赃到我身上,根本不怕曲问心被我们生擒。但那人不知,曲问心这几百年间也在怀疑其中真假,暗中调查。”姜轻仔细听着,皱眉道:“她有别的线索?”没有。——曲问心什么都没说。但安无雪仍然继续扯谎道:“对。她说,她其实一直怀疑另一个人。她如今已经知道合作之人不是我,那就只剩下另一个人选了。”他笑了笑,闲话家常般,“看守弟子都在门外,曲问心在牢里,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姜道友,我确实和你一见如故,因此还会停在此处,再问你一句——你还有什么要同我说的?”“等一会我带着你进去见到曲问心,她指认你,可就什么都来不及说了。”姜轻本来擒着笑细细听着,听到最后,他神色蓦地一顿。密牢是城主府关押魔修和罪大恶极的仙修的地方,四方结界围绕,密不透风,瞧不见一点天光。烛火闪烁着,跳动得一如幽诡人心。幽暗烛光中,姜轻面露怔然之色,安无雪反倒从容立于一旁,耐心十足地等着。但他隐于阴影中的袖袍之下,双指已然并拢,灵力悄然凝聚于指尖。片刻。姜轻倏地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却又苦笑了一下。“是曲问心那日见我帮着曲小仙师一同对付她,因此栽赃嫁祸于我,还是你觉得我是搅动北冥的祸主,在试探我?”安无雪眉眼微动,只道:“看来姜道友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见到曲问心才肯承认了?”姜轻更是无奈:“宿雪,我算是一个散修,一直都住在城主府里。和曲家主唯一的交集,就是往年曲氏来拜访上官城主时,或是我需要到曲氏办事时才见上一面,不算熟识。“比起曲问心,曲氏与我打交道最多的,反而是已经和曲氏断绝关系的小裴。“你就当我在说谎,可修为做不了假——我被镇在海底多年,刚刚破封几百年,如今不过渡劫初期的修为,哪里有这个能力做这些事情呢?”他话语之中满是无奈,面上还带着些许温和笑意。即便被安无雪如此质疑,也并无愠怒之色。而他所说……其实并没有错。安无雪确实是在诈姜轻。他刚才说的那些全都是信口胡言,只为了观其反应。只听姜轻问他:“宿雪为何会觉得我与祸事有关?我自认不曾做什么亏心之事……”安无雪再度打量了一番姜轻的表情。他上辈子审过不少魔修和误入歧途的仙修,分得清情急之下的撒谎和做不了假的困惑。姜轻确实不像个被乍然揭穿的真凶。他这才稍稍收了戒备之心,神色微缓。但他还是语气微冷道:“你当真没有隐瞒?”“姜道友,你还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