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丹田,“情爱双修本就和无情道相悖,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影响?此事是我这个师兄的错,不论如何,我都该挡在师弟前面,替你担下——”“师兄!”谢折风没能稳住心绪,急促道,“双修是二人之事,中魅毒的是我不是你,怎会是你的错?”千年前的安无雪不曾见过谢折风这般神情,一时之间,连想说什么都忘了。他睫毛轻颤,怔怔不语。困困已经飞到两人身侧,不敢发出任何动静。北冥海风簌簌不止,安无雪松散系着的衣带被吹得一下一下地打在谢折风衣袖之上。谢折风生怕过往中的师兄就这么被海风吹走,他实在想抱着对方,却又实在不敢。“可我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你。”安无雪终于开口。他那桃花一般温润的眼睛弯了弯,勾出缱绻笑意,“是我早就对师弟动了越过同门之情的心思,才有几日前水渊之事。”“……你说什么?”“嗯?”安无雪没明白谢折风在惊讶疑惑什么。谢折风忽而觉着冥海轻风比极北境的冷风和星河道的罡风都要冰冷,吹得他彻骨冰寒。——是我早就对师弟动了越过同门之情的心思。此言比心魔妄图动摇他心境之时说出的任何言语都要尖利,绞碎了谢折风最后的冷静。他还是没能稳住神情。“师兄……”话刚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嗓音哑得不像话。安无雪更是怔然,茫然又焦心道:“你怎么了?”怎么了?谢折风直至今日,直至安无雪说出方才那句话之前,都只以为他和师兄之间不曾互诉过明确的情意。可他们不仅双修过,师兄还早就……那他千年前在双修之后又是如何对师兄的?此后种种,师兄所受,又何止是伤心那么简单?师兄是带着他们在冥海深渊之下互诉过的情意,死在出寒剑下的吗!?他居然……他竟然!!!“我只是……”他费尽了力气才再度开口,“只是觉得我实在混账。”师兄此时甚至还想揽下一切。他嗓音哽咽,终是说出亏欠安无雪千年的话语:“我也心悦师兄已久,却一直辜负师兄情意,是我对不起师兄。”处于过往幻影中的安无雪霎时神色空白,眼眶似是在微微泛红。海浪一片一片地拍来,蜃影之中的时光还在仙祸未过时,冥海之上见不着任何灵兽的踪影,风云无痕,仿佛时光都静止在了这一刻。许久。四方天地轻颤,整个北冥第一城开始崩塌。这是幻影将破之象。谢折风险些以为自己当真回到了千年以前,直至此刻,如梦方醒。还处于隐匿结界之中的裴千呆滞道:“怎么破局了?不是说要找上官城主吗?”破局,要么是蛮力破之,要么是局中人自行发现一切是虚妄的。“难道是姜先生那边找不到上官城主,所以直接把幻境破了?”谢折风看着周围开始坍缩,也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可他收回目光,却发现身前的“安无雪”并无任何惊讶神情。“师兄……?”安无雪眺望远方,轻笑了一声。他抬手,替谢折风理了理那有些歪了的衣襟,又转过头,摸了摸困困的毛发。
“呜呜……”困困赶忙凑上他的颈间,埋在他的颈窝之中,叫声之中似有不舍之意。谢折风隐约意识到了幻境崩塌的根源。过往中的师兄看他的目光充满温柔,落下的话语却比霜刃还要锋利冰冷,一刀一刀割碎他滚烫的心。“你的反应太顺利,太美好了,我刚才也险些陷进去了。可师弟不会和我说这些话,你不像他,可我又不会认错你,你就是他。”“那我是假的吧?”蜃影崩毁,虚无倾泻而来,眼看要将“安无雪”吞没。过往中的安无雪还不知将来,依然温和地望着谢折风,双眸之中盛满湿润的笑意。谢折风疼得更厉害了。他宁愿是现在的师兄这般冷然对他,也不想再承受来自从前的回不去的温柔。不要这样看他了。他不值得。是有人将他的神魂捣碎了吗?为何疼得如此厉害。仿佛全身都在疼,神魂也在疼,胸腔更是被什么东西塞满,堵得很,咽喉也被什么东西掐着,噎得慌。他骨血都僵了,想说什么,说不出口,想做什么,动不了分毫。幻境里的时间却丝毫不愿意等他。此地处于第一城边沿,背靠冥海,崩塌之时,是最快被虚无吞没之地。瞬息之间,眼前的安无雪便开始消散。“呜呜!”困困爪子拽着安无雪的衣袖。谢折风猛然回神,赶忙伸手,下意识想抓住对方。他想和师兄说他有多混账,想告诉师兄他不值得。他还想和师兄说,千年前的冥海岸边,师兄在这里枯坐几日,最终都没能等来他。可他没能抓着对方。“安无雪”已经散入虚无。那本就是回不去的泡影,是谢折风分明拥有过却不曾留住的过往。谢折风伸出的手停滞身前,最终攥紧成拳。两道生死门出现在谢折风面前。此局阴差阳错,算是谢折风破之。裴千赶忙跑上前来:“仙尊,我刚才一直躲在结界里面,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周遭灵气波动一瞬,安无雪和姜轻出现在谢折风身侧。裴千赶忙住嘴。传送而来的安无雪面露困惑。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第一城边沿的景象又消失得太彻底,安无雪只瞧见了冲到自己面前撒娇“呜呜”叫的困困,还有神情绝望的谢折风。谢折风衣摆之上还沾着水迹,显然刚刚不用灵力徒身走入冥海中。姜轻也疑惑道:“小裴,你和谢道友怎么把此间幻境给破了?我和宿雪才刚刚开始找上官城主,甚至还没确定确切时间点,就看到幻境崩塌了。”他叹气,“我本来还想着看看能不能寻一寻我那位素未谋面的恩人呢。”裴千有苦说不出。好在谢折风没有丢了理智,眨眼间恢复了化身的容貌,回过头来,凝眸看着安无雪,解释道:“没什么,不小心惊动了局中人罢了。”他没说局中人是谁。他也不会再问双修一事——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谢折风甚至不敢让安无雪知晓方才发生的一切。他说:“我和裴千方才确认过时间点,这个时间,上官了了应当正在外出北冥其余诸城巡视,不在第一城,我们本就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