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逛啥啊,乔悦也只好笑笑,“没事儿,我也只是说随便走走,也没什么紧要着要添置的东西,先帮帮这位女同志再说。”于蕊感激的看了一眼乔悦,对两人千恩万谢,路上说了老家四月份就一直暴雨,引发了山洪,还把当地二汽的五十五个车间淹没……“……石坝也冲毁了,红平公社有十个大队的庄稼地全冲毁了,我家就是红平公社的,阿爷也没了,家里头就剩我了,没办法,才来这边的。”乔悦听得一脸唏嘘,“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太渺小了。”邱玉玲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尽管女人说的详尽,她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没有直接把人带进厂里,她叫人等在门房处,自己亲跑了一趟,尽可能不带有个人臆测的,把话给任嘉年带到。任嘉年蹙了蹙眉,没跟邱玉玲解释什么,但他自己心里知道,三年前,那边就给当时还在部队的他去了一份解除婚约的信。但不管怎么说,人是奔着他来的,且已经到了他的地界儿上头,于情于理,他也得出去见一面的。人刚一到门房那儿,姑娘看见任嘉年就两眼星光,“任大哥~”好在顾及着现场人多,且男女有别,没有扑进怀里,不过那一脸的梨花带雨,早就叫任嘉年打了一路的腹稿,不知如何脱出。两个人目前来说,还不算有关系,任嘉年也不好往厂里头带,更没法儿往宿舍里带人,只好先叫人止住哭,带她去城里招待所住下。走前倒是跟邱玉玲说了声谢,“多谢邱科长帮忙传话,这经年不见,我也都认不出了,不是她还能认得我,我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邱玉玲心中了悟,再没有和乔悦出去逛的心思,随便扯了个由头,两个人便取消了行程。而她,第一时间则去了厂保卫科,把刚刚女同志的话,以及任嘉年走前说的,原样反馈。“突然冒出这么个人来,任科长也说自己几乎认不出了,为了安全起见,还要王队长调查一下。”王浩义坐直了身体,“好的,邱科长,我会和那边公社取得联系,在此之前,还要先把人稳住。”邱玉玲表示把人稳住这事儿,不是她的活儿,王队长笑着挠了下脑门,“我会和任科长沟通的。”鉴于此,邱玉玲路过门房的时候,和赵伯打招呼的同时,又不经意的提了句,“不是咱厂的职工,不论是家属还是办事儿的,都不许进厂。找人的,让工人传达一声,叫里面的人出来……”赵伯对邱玉玲的话,向来不打磕绊,执行起来比聂学民说的还当回事。至此,邱玉玲便丢手不管了。现在也不是哪个公社都有电话,再加上那边刚受了洪灾,就是有,基础建设也被摧毁的七七八八。只能用拍电报的方式。很快,那边便做出了回复,确有其人,确有其事。电报之后还有一封比较详尽的介绍资料,以信件的方式辗转到了枣花厂保卫科。王队长专程找到了邱玉玲,“邱科长,目前看来没什么疑点,我给任科长也说过了。”邱玉玲点头,“那是我那天多虑了。”任嘉年这小半个月,出于礼貌,对这个可怜又貌美的女同志,确实颇多照顾。此时保卫科的回信,叫他的心落回了肚子里。他已年近三十,别人家的孩子都打了好几茬的酱油了,他的个人问题,其实也早就该提上日程考虑了。“于同志,既然你说当初解除婚约是个误会,咱们也各自蹉跎了这些年,如果你还坚持的话,我就和厂里报备咱们结婚的事儿……”于蕊满脸的娇羞……邱玉玲看到任嘉年交到厂里的个人婚姻关系备案,才知道,人家两人处到这份儿上了。不过么,既然一个资深干部都没觉察出什么,她便把心头的疑惑丢开,祝福两人。本来两个人也都觉得岁数大了,想要一切从简,直接领个证,就搬到一起过活。只是任嘉年向厂里人事科提交结婚申请,人事科需要经过调查核实后,才能开具单位证明,这中间不知怎么,流程上卡顿了一下。这一卡,就给卡出事儿了。厂子里又摸过来一名叫“于蕊”的女同志。不过这位女同志相当的惨烈,衣衫褴褛不说,整个人都像是死了一回的样子。厂里马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再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两位“于蕊”都带走,“保护”了起来。这日,任嘉年像往常一样,从食堂打了饭,骑着自行车,到了县招待所,结果却怎么也不见于蕊的人。情急之下,问了登记处的同志,她们也俱是摇头,声称不知道。任嘉年找了一圈,颓丧的回到了厂办,正好碰到了保卫科王队长。“任科长,正好,正到处找你呢……”任嘉年坐着听完了全程,“你是说有两个于蕊?”“是这样的没错,而且初步判断,后面这个才是真的,前面的,我们怀疑,是特务!”任嘉年看着两张照片,一张是他现在处的这个于蕊,明媚,好看。另一张是个很久之前的照片,瘦弱,黑白看不出气色如何,总归是那种仍在人堆里找不出的样子。任嘉年沸腾的心冷却了下来,“确认了没?”王队长摇摇头,“已经派人去十堰那边了,会接一个大队的老人过来,现场指认。”任嘉年的额角跳了跳,他犯了想当然得错误,万幸,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还来得及补救。从保卫科的办公室出来,任嘉年就回了自己办公室,铺开纸,把两个人相识到现在,见了多少次,每次说过什么话,都努力的回忆复盘。在检讨书上一五一十的写了下来。因为只是两家老人有来往,事先他并不认识于蕊,所以,尽管有责任,但也不能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尤其保卫科也拍过电报核实过来人身份的……:()我在六零年代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