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手里头准备了三张照片,“这个是转业军人,今年到的革委会,部队上耽搁了,现在岁数二十六了,不过么,大点儿会疼人。这个是市图书馆的,今年二十二,最年轻的馆长,是搞学术的,也是上头有意保护,才放到这个位置的。这个是地质局的,小伙子二十四了,也比你大点儿,地质专员有点儿辛苦,也经常不着家,要不是看熟人的面子,我其实并不打算叫你相看……”曹清一列码开,叫邱玉玲看。邱玉玲当真不害羞的挨个拿起来端详,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小伙子白衬衫,半挽着袖口,军绿色的裤子,姿态很是随意,“这个是?”“你可能没见过,孙天霞的小儿子,她你应该知道,五分局的财务科长,俩儿子,没闺女,老大已经成家好几年了,老二在地质上,天南海北的跑来跑去的……她那天找上我了,说叫我看看有啥合适的姑娘,给介绍介绍,再耽搁下去她该睡不着觉了。我嘴上没言语,倒是觉得小伙子条件真心不错,那家大人你也处过,孙天霞两口子,都是一心扑在革命事业上,家里头没那些弯弯绕绕的,好像有个老爷子,也是这几年才过来的。不过么,要是相成了,小两口肯定是出去单过的,又不搅合到一块儿……”邱玉玲状若无意的“嗯”了一声,指着第二个问她,“这个馆长呢?”曹清眼睛一亮,“这个小伙子真心不错,家不是本地的,我和他家大人有几分渊源,别看现在落魄了,那好的时候家里也是旁人等闲够不着的存在……”邱玉玲听明白了,赶上时候了,受了迫害了,说实话,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开了点儿天眼的,当然知道等人家一家重见天日了,照样是高门大户。不要,她自己就是大户,犯不着再去伏低做小的巴结谁,怕是到时候还得努力的去证明自己。“我俩不合适,他家太远了,以后说不准还能回去呢,我爹娘怕是舍不得。”曹清听明白了,爹娘都是幌子,许是丫头不乐意,不过也理解,谁这会儿不是避着的,“没事,还有这两个呢?你再看看。”剩下的邱玉玲都没再挑了,相对来说,家世都不算显赫了,她没什么压力,而且模样也都还过得去,要身高有肋条的,“都行吧,也不可能我挑谁,谁就答应。”曹清脸上一喜,“那成,我给咱安排。”心里想的却是,哪个见了邱玉玲,怕是都上赶着答应呢。有心叫她分出个先后来,前头的不成了再说后头的,可又怕臊着了姑娘,她又缩回去不干了。“回头这边有话了,我叫司机回来办事儿的时候给你捎信儿,你可不敢又躲着推脱了,知道不?”愁死个人,她不光给她当领导,还得当妈。邱玉玲点头,“先处处吧,成不成的看天意,我真觉得自己还小呢,应该多在工作上头使使劲儿,成家的事儿倒不是很急了。”曹清手动屏蔽她这些胡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早晚有这一着呢,莫不如在能挑的年纪好好寻摸一下,也好过岁数大了胡乱的将就。”还有就是邱玉玲这副厂长,自己有心要提,可都拿她还小,连家都没成,还是个孩子说事儿。聂学民的事儿,食品厂也没有完全放弃,只不过略有波折,被调回去是迟早的事儿,所以这一两年,她得看着她把路子走稳当,也算全了她俩这段亦师亦友的关系了。两个人东扯西扯的聊了一会儿,便各自睡去。翌日一早,邱玉玲就收到了来自同事的关怀,不止是她,连同财务室的几个女同事都有份。大家七嘴八舌的谢着任嘉年,“任科长可真是体恤民情的好干部,以后这样儿的忙,我们愿意多帮一帮的……”邱玉玲不是特例,便也没有推却,也笑盈盈的说了声谢,收下了人家给的桃酥。任嘉年撵上来,“对了邱科长,我那儿还有一罐麦乳精,没打开呢,我一个大老爷们,也喝不惯那个,你也一并帮帮忙,正好你说晚上得加餐……”她就那么一说,纯粹是那天说着工作不下饭,再加上她嘴刁,习惯了,“那怎么成,任科长送给家里的长辈晚辈都行,这么好的东西呢,我可帮不了这忙。”嘴里说着玩笑,拒绝却是实打实的,任嘉年笑笑,“我是只身过来的,这边一没个亲朋,二没个好友的,邱科长就当帮忙了。”邱玉玲也不装懵懂了,站直了身子,“任科长不要说笑了,麦乳精咱们县上得拿着医嘱才能买到呢,您要是真用不到,可以转手给厂里的人。上回老余还说想给快生的媳妇儿补补身子呢……”未尽之意,便是不说全了,任嘉年也明白的感受到了,“哦,是嘛,那我问问老余,看他还要不?”领着分量最多的桃酥,邱玉玲觉得腮帮子都开始疼了,没吃呢,就咬着肉了的感觉。就说这新来的科长,为什么总爱针对她,合着是玩小学生那套呢,:()我在六零年代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