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家抓了个正着,众目睽睽之下,岂是你说几句软话就能糊弄过去的,尚承运叫马慧不许再狡辩,“受害人检查一下,看看都少了些什么东西?”自从保卫科的人到了现场后,邱玉玲就撒开手,不用再考虑人跑了的事儿了,现在接到提醒,马上屋里屋外一通排查。“报告尚队长,丢了一根猪排,还有一壶豆油,和一百六十七块钱,这钱是年后爹娘给我三哥娶媳妇要用的,先放我这儿的,是卷起来的,角角那儿,都有个铅笔画的小梅花……”马慧前头还听的心虚,听到钱那儿,一下子蹦的老高,“你满嘴放炮,我啥时候拿你钱了,我连你那屋门都没开过,它是自己跑的也好,还是你干了啥用光了也罢,少给我扣屎盆子……”尚承运忍着聒噪,吩咐手下的人,“去隔壁搜一下,如果是刚发生的事儿,赃物肯定都还没来得及转移呢,现场取证。”“是,队长。”两名队员结伴过去搜查证物。马慧在后头嚷嚷,“凭啥搜查我家,她说啥就是啥啊?你们这叫偏听偏信……”尚承运忍无可忍,大喝一声,“闭嘴,如果证据确凿,你这就属于入室盗窃罪,是要送去蹲牢房的。”搜查的人很快拿着证物回来,“队长,都对上了,排骨,豆油还有一卷钱,金额和标记都和她说的一模一样。”大家原先看热闹,想着马慧顶多贪点儿吃食上的小便宜,现在一看找回来的证物,一片哗然。“她咋那么大胆子的?还真的偷了钱啊?”“好家伙,这不得拉出去木仓毙了哇。”说话的人还扇了自己身旁的小子一巴掌,“瞅见没,小时候偷油,长大了偷牛,可不敢做这种小鼻子小眼的事儿。”另一个人也扯着自家娃娃的胳膊,“以后少和他家几个玩,没得教的娃娃们也手脚不干净,我就说每回她娃从咱家走了,不是少个馍就是丢个顶针的……”马慧都傻眼儿了,她根本就没有偷什么钱,她连邱玉玲的钱在哪儿放的都不知道,上哪里偷去。可证据确凿,尚承运压根儿不听她狡辩,直接反手一绑,“带走,顺便摸查一下,有没有其他的案件。”又对围观的群众大喊,“都散了,回去看看自家有没有类似的遭遇,尽快呈报……”人都散了,邱玉玲捡了几根小麻花,想了想,又给人家娃娃揣了一把水果糖。端着去范彩叶家,重点要答谢一下人家的见义勇为。范彩叶推脱着不要,“哎哟,哪里值当你专门谢一场,我就是烦她,甭管她偷的是谁家,只要我碰着,都不能叫她脱了身就是了……”细聊下来,邱玉玲才明白,原来范彩叶刚来的时候,就没少遭贼惦记,一开始她面情薄,想着邻里邻居的,人家每回走的时候就顺瓣蒜,或抓一根小葱香菜啥的。寻思着不来往,不叫她进屋就是了,后来索性用土坷垃矮墙,把灶房和家门口圈上了,可人还不知收敛,有一回直接翻墙进去,也像这回一样。只可惜当时人都上着班儿呢,自己又是个小媳妇,豁不出脸大声嚷嚷,把东西要回来就叫她跑了。哪知道这人被放过一马,不知感恩,还在背后蛐蛐她,自家哥哥上门给送点儿粮食,她硬是传成了自己招野男人进屋,弄得别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她一发狠就和她干上了,这一架干的,经脉全打通了,自此,那马慧只要撞上她,她轻则言语不饶,重则下手教训。邱玉玲不解,“范婶,为啥不给单位举报啊?”范彩叶招呼她坐下,“都是针头线脑的事儿,举报的次数多了,别人都觉得我事儿多,得理不饶人,再加上她那人,惯会装相,在后厨脏活累活全都抢着干,有些不明所以的人,都觉得是我俩私人矛盾,不能上升到她的人品。”说着又话音一转,“哼,你当她真那么勤苦呢,连泔水桶她都不放过,单独装出来,叫婆家拉走喂猪呢,那后厨的锅,她先是拿馒头疵一遍,然后涮锅的油花水,都要端回来……”眼瞅着到饭点儿了,邱玉玲拒绝了范彩叶的邀饭,“不了,范婶,我舅舅昨儿走的时候,留了好些吃食,我还得抓紧着吃完呢,您快忙吧,耽误您一下午了……”范彩叶把人送到门口,“小邱闲了就来婶子家磕牙,有啥难处了,就来喊我,能搭上手的,婶子绝不含糊……”邱玉玲嗯嗯啊啊的又是一通谢,“就隔壁呢,您真别送了,我走了啊。”邱玉玲进屋没多大会儿,院门就被拍的哐哐作响,她叹口气,才一出门,外头俩姑娘一个小子,就隔着小柴门,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邱姐姐,我们求求你了,饶了我妈吧,她再也不敢了,保卫科说要做三年大牢呢,呜~”邱玉玲皱皱眉头,马慧家的几个儿女,她之前也见过,可不是多乖巧的小孩,大的那个,比她也就小个三四岁,已经完全懂事儿了。可每回从她屋门口过,眼神都飘着往里头探,有一次她冷不丁的抬头,撞上了柴缝里的眼睛,贼丢丢的,当时她真的是吓了一大跳的。“你们起来,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事儿了,我也没说要把你们妈如何,这一切还要看保卫科最终如何处理的……”邱玉玲话没说完,那最小的儿子就起身冲她“呸”了一声,“骚娘们,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招些不三不四的人过来,还当你是个好的呢……”旁边的二姐,眼疾手快捂上了小弟的嘴巴,眼巴巴的瞅着邱玉玲,“邱姐姐,他岁数小,有口无心的。”那最后一丝怜悯都消失殆尽,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一家子简直家学渊源。邱玉玲冷下了脸,不欲多理。一直没说话的大姐,冲着邱玉玲喊了一句,“我知道你的秘密!”:()我在六零年代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