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如今你的书童已经选好了,先带着他下去安置吧。”沈知初突然想到,转头朝着那位少年望去,“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带着几分羞涩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憨厚的说道:“我爹同我讲了,要上大户人家当书童,便要弃了自己原本的名字。所以,我叫什么便不说了。不过小时候,我娘给我取的小名叫元宝。”
沈知初听闻,看向谢路行,“那便还叫元宝吧,路行你说呢?”
谢路行还没从被沈知初摸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点点头,“好,我听阿姐的。”
“等元宝先安置下来,明日去为你们购置些东西,等到后日,便该去学堂报道了。”
谢路行闻言,又点头道:“我知道了,阿姐。”
沈知初微微颔首,谢路行便带着元宝朝自己院中走去。
瞧着谢路行的背影,如今的沈知初是怎么都不信,这样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日后能长成为祸一方的大奸臣。
不过,若是自己这次没有回金陵,没有碰上他,定然又是另一番故事了吧?
想来这也就是自己重活一世的意义吧,沈知初的心中升腾起一丝暖意。
谢路行前脚刚走,醒枝醒芽两姐妹听闻姜予溪来府中了,后脚便跟着来了。
“嫂嫂,姜姐姐!”
醒枝醒芽喊着,来到沈知初她们面前。
醒芽原本较之醒枝,身型瞧上去要稍稍圆润一些,比醒枝也要矮上半个头。
只是,沈知初去金陵,离开京城这一段时日,醒芽像是抽条了一般,个子追赶上了醒枝,远远瞧上去,竟然同醒枝差不多高矮了。
原本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如今也消瘦了大半,轮廓瞧上去更加清晰了几分,少了几分可爱,多了几分清丽。
这个年纪的孩子,原本就是一天一个样的。
平日里日日见着,便看不出什么区别。一旦分开些日子,便瞧着变化很大。
醒芽双手一边抓着一枚香囊,伸手递到了沈知初面前。
“嫂嫂,我最近在学女红,这是我做的荷包,专门给嫂嫂做的。”醒芽说道:“从剪裁到缝制,再到上边儿的刺绣也是我一针一线绣的。”
沈知初赶紧伸手接过,放在手上仔细瞧了起来。
荷包上绣的是一束海棠,淡粉色的花瓣平平整整的铺在荷包上。这枚荷包瞧上去虽然没什么技巧,但是绣工平整清晰,对于醒芽这个初学者来说,已经很是难得。
醒枝在一旁说道:“这可是妹妹熬了好几晚才做出来的呢,前后做了许多,就这个最是满意,让她给我都不肯,说是要送给嫂嫂的。”
沈知初闻言,心下一片熨帖。少女的一片赤诚之心最是难得,沈知初握着手中的香囊,拉着醒芽的手,真心实意的道了声谢。
醒芽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双颊红扑扑的,平添了几分娇俏。
“嫂嫂喜欢就好,醒芽日后还要给嫂嫂绣手帕,做衣服。”说着,醒芽突然低下了头,“醒芽喜欢做这些,不怎么好读书,琴棋书画也学不太明白,嫂嫂会不会觉得醒芽太笨。”
沈知初闻言,将醒芽拉到自己身前,认真的说道:“自然是不会的,不论是什么,若是做到极致,那也当得上一声大家。醒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很高兴。许多认终其一生,也寻不到自己喜爱的事物,那才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