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院儿中叉腰站着一位身形圆润的小胖子,这位小胖子的对面,站着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半大小子,正拦在小胖子面前。
小胖子听见这边儿动静,抬首一看,瞧见了匆匆赶来的陈舅母,当即朝着陈舅母吼道:“娘!这个小野种不让我出去,他说是娘你说的。”
眼瞧着沈知初已经走进院子了,陈舅母没有旁的办法,赶紧上前去揽住小胖子。
嘴上打着圆场道:“耀文你在瞎说些什么呢?是我让你哥哥陪着你一同学习的。”
显然,这个叫舒耀文的小胖子并没有理解到他娘亲话中的意思,愤愤的开口道:“哪门子的哥哥,一个野种哪配当我的哥哥?我为何要念书,我要出去看斗鸡,今日有威远大将军的比赛。”
陈舅母脸色一变,拉着舒耀文的衣领子就往里屋走,边走边同沈知初说道:“知初抱歉啊,我今日先教训这孩子一顿,来日再带着耀文登门拜访。”
说着,也不管还在院儿中的众人,拉着舒耀文就回了房中。
不一会儿,就听见房中传来小孩子的哭嚎声。
沈知初松了口气,不管如何,这件事儿如今算是告一段落了。
方舅母倒的确是陈舅母的好友,还在一旁帮着陈舅母找补道:“最近临近年关了,学堂都放假。小孩子心性不稳,想着玩儿是正常的事儿,知初你说是不是?”
沈知初笑笑没有接话,只是瞧着刚刚拦着舒耀文的那个半大孩子。
那个孩子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粗布衣裳,站在院儿中,露出来的手掌都冻成了不正常的青紫色。
正想着,就瞧那个孩子朝着沈知初她们走了过来。
规规矩矩的行礼道:“方舅母好,这位夫人好,路行先退下了。”
说完,头也不会的朝着院子深处走去。
谢路行?
沈知初来了兴趣,朝身旁的方舅母问道:“这孩子是?”
说起这孩子,方舅母也是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娘亲是舒家旁系的二姑娘,前些年嫁给了一位穷酸秀才,那位秀才靠着二姑娘带去的嫁妆发了家,便想着将二姑娘休弃了。”
“二姑娘也是个心气儿足的,要了一纸和离书便回了舒府,回到舒府才发现自己怀了孩子,自己一人将孩子生了下来,就是方才那孩子。”
“只是就昨年吧,许是久郁成疾,早早的便撒手人寰了,留下这一个半大的孩子。陈舅母的丈夫是这孩子娘亲的哥哥,自然这孩子就被送到了这个院儿中来。”
“人家有自己的孩子,对他当然上不了心,只是有一口吃的就行。”
说完,方舅母叹了口气,“罢了,今日也就这样了,劳烦知初跑一趟了。知初不是还有旁的事儿么?那知初先去忙吧,我便先回院儿中去了。”
沈知初闻言,点了点头,同方舅母一同走出院子,道了别。
唤了桑枝去喊马车,起身朝府门走去。
难怪谢路行前世之后的名声不太好呢,原来根儿在这里啊。
沈知初叹了口气,想着若是之后再遇上,能帮便帮一把吧。
这边儿,马车带着沈知初一行人来到另一条商街上。
桑枝说,昨天那条街逛得差不多了,再逛下去也没什么新鲜东西。这边儿还有许多新式的店铺,带着沈知初来瞧瞧喜不喜欢。
沈知初刚刚走下马车,就听见身旁的半夏一阵惊呼。
还以为她瞧着了什么新奇玩意儿,正准备发问,便听得半夏压低声音道:“夫人,您瞧瞧那是不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