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之叹了口气,伸手将被子拉了下来,扶着沈知初坐起身来。
“生气,但是也气过了。”
沈知初低头不语,此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对。
若是她当时再多留一个心眼,找个借口给谢斐之把把脉,也闹不出这样的乌龙来。
谢斐之坐在床沿上,看着沈知初低垂着脑袋,头发因为刚刚的兵荒马乱,在头顶肆意的支棱着。
思考了良久,谢斐之开口道:“你可以多信任我一些的。”
听见这句话,沈知初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谢斐之,“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只是……”
“关心则乱?”谢斐之补充道。
沈知初闻言,慌忙的点着头。
谢斐之的语气突然就稍稍冷了下来,“夫人,若是真的没有那么喜欢,也不必勉强自己。”
屋中的烛光昏暗,外边儿的夜风像是调皮的孩子一般,从窗户还有已经合上的门缝中想尽办法钻了进来,撩拨起蜡烛上那一豆火光。
烛火摇摇晃晃的,沈知初坐在床上,身上还穿着外衣,仍旧觉得有些冷意。
瞧着谢斐之的侧脸映在远处的白墙上,随着烛火的摇晃拉扯成不同的形状,沈知初攥了攥自己冰凉的手指。
“夫君,喜不喜欢那般重要么?”
谢斐之闻言,听见沈知初这样的话,心中又升腾起一丝恼意,“自然是重要的。”
沈知初呵气如兰,语气愈发飘忽起来,“可是你当日求娶我,也并非因为喜欢才是。”
话音落下,良久没听见下一句接上来。
果然,这件事儿终究是绕不过去的心结。
世间大多数夫妻,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言,更有甚者,新婚之夜才是他们见的第一面。
“这点我承认,之前求娶你,确实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另有所图。所以之前,我也并未求你太多,只求你听话懂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沈知初眸光闪了闪,见谢斐之许久未继续说下去,便出言问道:“有何不一样?”
谢斐之抿了抿唇,缓缓开口:“现在我所求更多了。”
见沈知初呆愣着,谢斐之继续说道:“成婚之后,你总是很忙碌,但我也乐于见你如此,比刚来谢府时鲜活太多。我知道,我们两人都有此时不能完全告诉对方的秘密,但我想,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你若是有什么想做的便大胆去做,不用想着用子嗣稳固地位。”
谢斐之还打算继续说下去,沈知初突然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猛然看向谢斐之,语气似乎是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喜欢我?”
这四个字,将谢斐之定在原地,反应了半晌,而后认命一般点了点头:“是。”
沈知初追问道:“何时开始的?”
谢斐之看向沈知初的眼睛,意有所指道:“我也不清楚,许是已经很久了。”
得到这个答案,沈知初并没有预想中的如释重负,反而看上去更加不安了起来。